见状,洛安安冲着那黑衣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别愣着啊,你也坐会儿呗,跑了这么久,不累啊?”
那黑衣人倒也不傻,没被洛安安套路到,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一愣,眉心一锁,而后慢慢往后退去。
每一步,他都在观察着洛安安的表情。
可夜色之下,洛安安神情泰然,丝毫没有方才追赶他时的紧迫,坐在地上,捶着自己的大腿,似乎真的是跑累了。
见她当真没有追上来的意思,那黑衣人索性大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见状,洛安安不忘拉长了脖子往夜色中望去,确定看不到那黑衣人的踪影之后才哀声叹了口气,“哎呦,跑这么快,看来铁定是追不上了,算了算了,回去再想对策。”说罢,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正欲转身往回走,却听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洛安安,你还真是狠心啊,连自己的儿子的小命都不在乎了?”
是洛大小姐……哦,不对,应该说是唐子安的声音。
那被毁了的声音,轻而沙哑,就如同在沙漠快要干枯而死的旅人,透着死前的绝望。
这也是当初在药房,洛安安没能认出她来的一个主要原因。
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洛安安转回了身来,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四下,不由的一声冷笑,“我说,你走路无声,声音像鬼,大半夜的出来吓唬人,真是没公德心!”
“少跟我耍嘴皮子。”唐子安冷哼一声,自然知道洛安安胡搅蛮缠的功夫最厉害,眼下自是不想被她给带跑偏了,只道,“怎么?儿子不想要了?”
洛安安耸了耸肩,“那又不是我儿子,我要来做什么?”
其实刚刚追出客栈时她就已经发现黑衣人掳走的并不是豆豆。
虽说被掳走的那孩子身上只穿着中衣,也看不清脸,但豆豆的身形她这个做娘的还是能认得出来,所以很确定,那不是豆豆。
闻言,唐子安微微扬了扬下巴,“怎么?不是你儿子你就不紧张了?你忘了那孩子可是跟了百里墨宸四年的,他若出事,你觉得百里墨宸能不能原谅你?”
“哇……你这脸给自己糟践毁容了,看来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啊!那孩子亲娘都不紧张,我一个不相干的人紧张个毛线球啊?再说了,那孩子除了死,百里墨宸会不会原谅我,我不知道,可若是我出了事,他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不追了。至于那孩子,你是要杀还是要剐,是你生出来的,你随意。”
这自然不是洛安安的真心话,她是紧张荀儿的,否则不会在明知道被掳走的不是豆豆之后还一路追出来。
可,眼下唐子安摆明了是吃准她不会这么狠心,那她自然是要狠心给她看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能狠得下这颗心来,洛安安冲着唐子安一笑,“唐子安,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傻子,你我之间深仇大恨,我巴不得跟你有关的人都死绝了,你居然还拿你儿子的命来威胁我?”
言语间,毫不吝啬对唐子安的鄙视。
唐子安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被气到了,但随后却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管怎样,洛安安,你还是上当了。”
话音落下,只见她抬手一挥,黑夜中顿时涌出十数名黑衣人,从前至后,将洛安安团团围住。
就听唐子安道,“客栈里的那群人没两三个时辰根本醒不过来,百里墨宸受了伤,眼下自身难保,你身边的这群死士乃是三皇子亲自教导出来的,你算算看,以你唐门三娘的功力,能对付得了几个?”
洛安安有几斤几两,唐子安在唐门待了这几年自然心知肚明。
她除了那一手暗器银针使得好之外,根本没别的本事,怎么可能跟三皇子的死士斗!
眼看着洛安安脸上的表情早已没了方才的笑意,唐子安的眉眼间便是染上了得意,“顺便提醒你一句,他们都服了解药,你银针上的毒,对他们没用。”
也就是说,今日,她洛安安死定了!
洛安安一脸正色,双眼扫过围着她的黑衣人,心中暗自庆幸百里墨宸将玄冥丹给她吃了,否则此时此刻,她就真的是咸鱼一条,翻不了身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三名黑衣人率先举剑刺来。
洛安安早有感觉,猛的一下向前弯腰,三把长剑自她背上划过,洛安安瞧准了时机,抬起双手凝着内力左右各袭了一掌去,将两名黑衣人直接打飞了出去,而后一个飞旋,抬手抓住了另一名黑衣人的手腕,以一个擒拿的姿势将他持剑的手腕往他身后背去,一手躲过黑衣人手里的长剑便是朝着另一旁的黑衣人投掷了过去。
长剑凝着内力,速度之快令那黑衣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便被那长剑刺穿了胸口。
而洛安安已是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针,狠狠的扎进被她擒住的那名黑衣人的脖子,只见那黑衣人猛的瞪大了双眼,随后便是全身一软,倒地不起。
这一切,几乎只是眨眼间而已。
洛安安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非但没有如唐子安预料当中那般受伤,反倒令四名黑衣人失去了战斗力。
拍了拍手,洛安安抬脚踩在黑衣人的背上,而后看向已是满脸惊诧的唐子安,“看来,三皇子那个酒囊饭袋亲自调教出来的死士,也不怎么样。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你大难不死,居然千挑万选选了个白痴当主子。怪不得比起四年前来傻了这么许多。服过解药了又如何?银针刺穴,我照样来一个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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