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洛安安听不明白了,慢慢歪了歪脑袋,傻傻的盯着百里墨宸看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哈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呢你!颜儿不会有事的!金彦淮会保护好颜儿的!颜儿肚子里,可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辛苦才能怀上?咱们分别不过两日而已,你忘了,她是拿着倪神医的药方走的,她每日都会喝那安胎药!倪神医说过那方子定能保她母子平安!”
好好的,怎么就双双遇难了?
怎么就遇难了!
有眼泪充盈了眼眶,却是被洛安安狠狠的瞪着眼,深吸着气,生生给压了回去。
她不会哭的,一滴泪都不会掉下来!
她不相信颜儿就这么走了!
却听韩越的声音,缓缓响起,“尸首……已在外头。”
洛安安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她死死的盯着韩越,而后者,只是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百里墨宸担心洛安安难受,眉心紧蹙,轻声唤她,“安安。”
她却突然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大门外,一辆马车停得方方正正。
铃儿等人站在一旁,一个个都是面色凝重。
铃儿她,更是红着眼,俨然一副哭过的模样。
就连静儿都是泪眼婆娑。
可洛安安还是不相信。
她一直都在对自己说,不会的,颜儿不会死!
她箭步如飞,可当她快步行至马车旁时,那只要去掀开车帘的手,突然就顿住了。
她发现,她在怕。
她怕掀开了车帘所见的景象,会让自己受不住。
手,开始剧烈的颤抖,洛安安强迫自己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这才下了决定,猛的将车帘给掀开!
马车里,并非如她期望的什么都没有,而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金彦淮,一个就是封谨颜。
金彦淮的衣衫上,全是刀剑伤,血红一片,早已是看不出衣衫原本的痕迹。
洛安安可以想象到当时金彦淮一人被几人围攻的场景。
他被那些人的刀剑砍得毫无招架之力。
而封谨颜的身上,相对干净很多,只有腹部有一滩血迹。
她应该是为了保护金彦淮而冲上去挡了一剑吧。
那一剑,戳穿了她的身体,刺中了金彦淮,也让他们的孩子,再也没有来到这世上的可能。
洛安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金彦淮与封谨颜身上的每一处伤,她似乎都能联想到当初的情景。
可,她太平静了,静得令人不安。
百里墨宸缓步上前,慢慢将洛安安揽入怀中,紧紧的。
“安安,哭出来……”
见到这样的场景,她怎么能不悲伤。
她不哭,是因为她把情绪全都压在了心底!
这样,很不好……
他宁可她现在全都发泄出来,宁可她撕心裂肺的抓狂,那都比眼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太多了。
可,洛安安并不听他的,只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温柔问道,“我能给颜儿换身衣服再让她下葬吗?”
她连声音都很平静,一丝的颤抖都没有!
百里墨宸更加担心了,“安安,别这样。”她知不知道她眼下这幅样子,就算是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可,面对如此忧心忡忡的他,洛安安却是莞尔一笑。
笑得那般自然。
若不是她眼眸深处染着一抹苦涩,或许真的会让人以为,她是在高兴的。
“安安……”
“我想给颜儿换身衣服。”洛安安打断了百里墨宸的话,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也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理会。
她只想给颜儿换身衣服。
颜儿可是个大美人呢!
怎么能穿得那么污浊。
看着洛安安的双眼,百里墨宸终于明白,眼下的洛安安不会听进任何人的话。
他只能顺着她。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谢谢!”洛安安笑意更浓,转头看向一旁的铃儿,“铃儿,你来帮我吧!殷澄殷昊,你们一会儿帮金彦淮的也换一下!”
洛安安说罢,便率先钻进了马车内。
所有人都瞧见了,钻进了马车里的洛安安,脸上张扬的笑意在瞬间消失。
那面无表情的盯着封谨颜的样子,像极了没有灵魂的木偶。
可,没有人敢说什么。
所有人都安静的忙碌起来,一句话都不说。
铃儿拿着一身裙子进了马车来,车帘被放下。
洛安安看向铃儿,笑意重新扬起,“你真会选,这颜色正是颜儿喜欢的!”她说罢,便开始将封谨颜身上的衣服褪下,喋喋不休起来,“你可知道当初我见到颜儿的第一眼时,就觉得这丫头是个傻子,由着被他爹摆布,利用,所以呀,她第一个孩子在我面前滑胎时,我真是一点都不可怜她的!可后来她知道错了,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就想,这丫头也是可怜,我能帮就帮一把呗!这才带着她一块儿离开,哪知道这丫头最后,竟是跟金彦淮好上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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