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宸并未看出不妥,只淡淡唤了声,“过来。”
洛安安一愣,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别人口中的冷面王爷了,此时他只让她过去,并未让她起身。
担心会一不小心惹恼了他,又连累了若君跟清儿,洛安安便就这么跪着上前。
他却并未说什么,冷着一双眸子看着她,待她一路跪行至他面前,他才俯身过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双眸,“本王记得曾告诫过你,若顶着麟王妃的名号出走,本王定饶不了你。”
话音落下,已是满身戾气。
他对她,算是穷极了耐心,他自问从未对一个女子有如此诸多的耐心,只是,她一次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他也该让她知道知道,凡事都该有些分寸!
她的眼前,仍是模糊一片,甚至于他的脸已经凑得这么近了,她依旧看不清。
只是,她能感觉到他此时此刻的怒意,于是颤声回答,“民,民女知错了,王爷要打要罚,民女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只求王爷饶了若君跟清儿,她们真的是无辜的。”
说着说着,便想起清儿跟若君身上的伤,又想着自己若不是惊醒过来,只怕若君跟清儿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一阵后怕,眼泪便止不住落下。
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忍着要去替她拭泪的冲动,松了手。
“没有下次。”他丢下这四个字,便起身离开了。
见状,韩越赶紧示意那侍卫松开若君跟清儿,急急跟上了前去。
待走出了院子,韩越才忍不住小声询问,“爷,可要命医庐派人来看看?”
清儿若君都伤的不轻,王妃的背上也多了几道鞭痕,方才更是连额头都磕破了,理应是让医庐的大夫去瞧瞧的。
哪知百里墨宸却淡淡摇头,“不必。”
他想,他就是对她太好了,往日里他对着旁人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也不去管旁人死活,谁敢违背他的意思。
可他对她特别些,温柔又宠溺,结果倒是宠得她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不顾他的告诫,盯着麟王妃的名头在大婚之夜逃离,若他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当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从今日开始,他便是要对她不闻不问,就等着她服软的那一日他再好好宠她也不迟。
韩越却是不放心,清儿跟若君都奄奄一息了,王妃的院子里王爷也未曾指派任何奴仆过去,王妃自己都还有伤,一个人哪能照顾的过来……
只是王爷心意已决,他也不敢再多嘴,只想着今日入夜后悄悄过去看看,却听王爷突然道,“那三盆花,给她送过去。”
韩越一愣,随即应声称是。
他家王爷,看来还是在意王妃的,毕竟当初王爷伤的那么重,王妃两三片叶子就搞定了,如今王爷虽说不让大夫去看,可王妃她们都是皮外伤,想来那几盆花也是能搞定的。
再说回洛安安。
待百里墨宸走后,她便立刻爬了起来,求了一旁的侍卫帮忙将若君跟清儿都抚回了房间。
至于处理伤口的事,那侍卫一个男儿家当然不能留下,便匆匆告退了。
好在若君虽然伤的重,但到底是有习武的底子在,此时倒也不像清儿这般虚弱,见洛安安好似走路不稳的样子,便让洛安安在一旁休息,自己先去照顾清儿。
没多久,便听韩越的声音在屋外传来。
洛安安走了出去,只见三个人影站在屋外,中间一个稍显健硕,大约就是韩越了。
只听韩越道,“王妃,王爷命我将这三盆花送来。”
洛安安一听,忙唤来若君帮她搬进屋内。
屋内清儿的衣衫已解,自然是不能让韩越他们进去。
韩越也知晓其中尴尬,便只带洛安安回房之际沉声说道,“王妃,王爷此次还在气头上,你,莫要怪他。”
怪?
洛安安心中忍不住一声冷笑。
她怎么敢!
她难道不怕惹恼了他,又被他将若君跟清儿捉去,好一顿打吗!
于是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不会的。”说罢,便再不理会韩越,进屋关上了门。
“小姐。”若君站在桌边,看着这三盆花,道,“这,哪一盆才是治伤的啊?”她曾听韩越提起过的,洛安安这三盆花草,都甚为神奇。
洛安安走至桌边,定睛看了看。
可这三盆花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只有绿色的一片,除却一盆有点紫色,是解毒的之外,其余两盆她竟是一点都分不清。
于是,只好摇了摇头,“你看看那盆的叶子是圆圆的,就是疗伤用的,另外一盆的叶子是刺边,那是有毒的,千万别弄错。”
“好。”若君应声,找到了圆形叶子的那盆,摘了两片下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洛安安,“小姐,你看不到?”
被若君这一问,洛安安才无奈苦笑,“大约是刚才磕头磕得重了些,现在看东西有些模糊。”
“我去告诉王爷!”若君说着就要出去,却被洛安安拦下,“别别别,现在还是你跟清儿的伤要紧,我这一定是磕头磕晕了,指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若是不好呢!”若君急得眉心紧蹙,“这眼睛的事儿可大可小,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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