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要扶起她,“我先送你出去。”
哪知她却站不起来,更是一声痛呼,惹得他立刻关切之至,“哪里痛?”
她一腔委屈还未发泄完,他这般温柔关怀只惹来她止不住的泪水,“哪里都痛,手也痛脚也痛,屁股也痛,昨日背上被打了几鞭子,现在也是快要痛死了!”
这一下,他的罪便更重了,昨日还想着是要好好惩治她一番,如今却是后悔昨日为何如此大发雷霆,累及她受了那几鞭。
她要跑,他抓回来就是,何必发那么大脾气。
当下便是面色铁青,一张脸冷峻到仿若能滴出水来,一声不吭便是将她打横了抱起,一跃便跳出了枯井。
却是脚步未停,只冲着阿布说了声,“走了。”
阿布立刻哒哒哒的跟了上来,而那禁卫军的统领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当真是被惊到了。
百里墨宸那一身肃清的长袍,黑着一张脸,然若将将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杀神,却是那般珍惜的抱着那女子。
而他身后跟着的那条白毛狗,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土狗,便是跟在百里墨宸的身后,那股子气势都未曾被压下去。
夕阳西下,几缕红霞印在那两人一狗的身上,更是添了几分神秘之色。
在经过那禁卫军统领身边时,百里墨宸脚下未停,甚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冷哼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找过了?”
那禁卫军统领当下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曾跟过百里墨宸征战沙场,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百里墨宸当下这般态度,便是某处要血流成河了。
从前,是战场,如今,只怕是他的禁卫军了!
百里墨宸抱着洛安安便回了王府,连招呼都未跟皇上打一声,好在皇上得知消息后并未责怪,只道了句,“寻到了就好。”便遣众人退下了。
当然是寻到就好了,若是寻不到,他这宫里怕也是过不上安生日子了。
而回到王府,百里墨宸径自将洛安安抱回了他的屋子,命了医庐立即派人来看。
医庐早已听闻了王妃出事,自然不敢怠慢,命了医术最好的肖大夫前来。
诊治过后,肖大夫才冲着百里墨宸拱手回禀,“回王爷,王妃手腕脚腕都只是扭伤,未曾伤及筋骨,不碍事,敷上两日药就可痊愈。”
闻言,一直冷眼沉眉的百里墨宸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哪知肖大夫又将话锋一转,看向靠坐在床上的洛安安,“只是,草民斗胆问一句,王妃这眼疾,有多久了?”
一句话,便是让百里墨宸的心又猛的提起,“眼疾?什么眼疾?”
洛安安嘟着嘴,双眼微红,看着眼前那一片模糊,也不理会百里墨宸,只回肖大夫道,“昨夜磕了几个头之后就看不太清了。”
“你怎现在才说!”百里墨宸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气疯了。
她眼睛看不清了?
昨夜给他磕过头之后就看不清了?
怪不得她今日行动如此缓慢笨拙,他竟丝毫未能察觉出来!
洛安安撇开了头去,不想理他,眼圈却一阵红过一阵。
见百里墨宸动了怒,肖大夫忙道,“王爷莫急,依草民所见,王妃只是气血过虚加之气急攻心所致,待草民开几幅药,再修养几日便可恢复。”
听说能好,百里墨宸才稍显安慰,只沉声道,“还不快去。”
“草民这就去。”肖大夫急急退下了,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洛安安仍是撇开了脸,哪怕此刻什么都看不清也是不想看向百里墨宸。
她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还没消呢!
他知她怨他,踌躇着上前,沉声问了句,“要不要喝水?”
也算是没话找话了。
洛安安没理他,只当没有听到,却不知为何,心里的委屈一阵盖过一阵。
“饿不饿?”他又问。
她忽然想起当初她在街上跟个疯子一样来来回回,想要穿越回去却大失所望之时,他也是这样的问她的。
当时天知道她真是感动得要死,可如今,她却只想着他跟那芷柔郡主在一起玩耍的样子,便甚为不悦的‘哼’了一声。
这一哼,令他再也绷不住了,便是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却倔强的将手收了回来,碰都不让他碰。
他沉着眉,也不知该如何哄她,只好哑着声道,“你只管说要如何罚我。”不论她想如何,只要她原谅了他,他便什么都愿意去做。
“民女哪敢罚王爷,参芽都快被民女薅死了!”言下之意,她是怕他打她。
“本王起誓,若今后再伤你分毫,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突然就起了个毒誓,洛安安惊得回过头来看他,却是看不清。
于是咬了咬唇,“你自然是没伤过我的,只是清儿跟若君差点被你打死了。”
“那今后本王连你的丫鬟都不动。”
这话说得丝毫没有犹豫,倒是显得真诚。
她微微皱了皱眉,“当真?”若真是如此,今日她落下枯井倒也值了。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深怕她看不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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