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菲大为欣赏,说:“你现在若是跟我回北狄,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如何?”
陆璟不语,朝着向他冲过来的北狄兵挥起了银剑。
外头兵器交接声不断,楚清玟知道,此时她绝不能拖累了陆璟,她紧紧攥住了拳头,不一会儿,又听到了桑菲的声音:“马车里那女人好像是陆璟的心头好,也不要放了她!”
一时间,兵器相接之声离马车又近了些。
这可如何是好!楚清玟慌了神,她半掀开车帘一看,陆璟身上染了不少血渍,他已经杀红了眼,可那些人并非好对付。
一个人朝他身后刺了一剑,他一个闪身躲过,楚清玟捏了把汗,还没松口气,不远处陷入苦战的侍卫却被几个北狄兵齐齐屠戮,发出了惨叫声。
这下所有北狄兵都往陆璟而去。楚清玟大惊,再这么下去,会要命的!
不,绝对不行!她咬住嘴唇,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身前一直焦躁地踏着蹄子的马,用尽全身力气扎下去!
第三十八章 血路
刺痛叫马儿嘶鸣一声,朝着北狄兵踏过去,一些来不及躲闪的北狄兵便丧魂马蹄下。
一时间,北狄兵纷纷闪躲,有些乱了套。
马儿狂奔起来,楚清玟就算牢牢抓着车边,也差点跌倒出去,陆璟见状,两步并做三步,以极巧妙之力,跃入了晃荡的车厢内。
他身上带着不少血气,但是当他牢牢抓着她的手时,她却感觉到十分心安。
这一扎,让马儿踏出了半条血路。
“弓箭!”桑菲一挥手,待命着的弓兵好手便拉满了弦。
陆璟压着楚清玟趴下。一轮利箭发出,噼里啪啦射到车壁上,连着狂乱的马也中了好几箭,它嘶鸣几声,马蹄越加混乱。
陆璟轻轻“呼”了口气,道:“这马快坚持不下去了。”
楚清玟抱着他,外头敌人那么多,他们只有两人,怎么能了?她心生绝望,只是抬眼看到陆璟坚定的眼神时,那种绝望又渐渐散去——
这个男人是谁?
大梁的战神。
她冷静了下来,也细思起若是马死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马要避险,它冲向了枯树林中,也带着马车闯进去,只是马车并不好走,东撞一棵树,西撞一块石头,很快要散架。
后面的北狄兵穷追不舍,陆璟掀开车帘,眼见不远处是半坡,好在林中无雪,如果一路滚下去,应不会留什么明显痕迹。
他扯下自己的衣袖,一半丢在西南,另一半却扔在了半坡的壁上。
他抱着楚清玟,说:“抱紧我,闭着眼睛。”
楚清玟赶紧照做,接着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们顺着半坡一路滚下去,好一会儿才着地,而楚清玟除了磕到了后背,其余地方竟没有丝毫感觉到疼痛。
两人落在了崖下。
陆璟死死地抱着她,护得她周全。
崖上马蹄声兼步伐声阵阵,桑菲看了看分隔着两处有衣物的地方,又看到了远处倒下的马匹,她指着前路方向,道:“从这儿追!”
手下追兵疑惑,道:“大公主,这里都有衣服,为什么不搜这里?”
“蠢货!”桑菲在马上踢了他一脚,说,“陆璟谨慎过人,怎么可能在沿途留下蛛丝马迹?定是朝前面去了!”
一行人的声音渐远。
楚清玟僵硬着不敢动,等到上面再听不到声音,她也极为小心,只是陆璟抱着她迟迟没有动静,她不敢出声,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一看,陆璟过来昏过去了。
就算是昏过去了,还这么死护着她。
楚清玟见他身上零碎的伤口有许多,摸了摸他脑后,肿起了一块,不由急得红了眼眶,心里埋怨,他怎么可以这么不护着自己?
她用力咬了下下手臂,让疼痛压下心里的焦急不安,半猫着腰观察了四周一圈,她用力架起陆璟,深一步浅一步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临着久丰、虞城与泗州……她记得,此山叫小北山,坐北朝南,冬日里化雪奇快,还常有稀奇古怪的植物就生在这寒冬里,平日里,久丰人爱来山下踏青。
她回忆着看过的《久丰堪舆图鉴》,当时看到著书之人说,此山山洞较多,猎户常置弓箭兵器于其中。
当时她还问过陆璟,猎户把工具放里面了,不怕弄丢吗?
陆璟回答说,里头的工具所有猎户均出了一份,平日里也就猎户会进到山内,多年来如是,因而不怕丢。再者,那些山洞常常灌满了风,平日里谁也不想来遭风神的这个罪。
山是坐北朝南,山洞又常常灌满风……那么山洞应当也是坐北朝南。
她狠狠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西北走去,陆璟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她紧紧抱着他,叫他不要滑下去。
这一路到底有多远,这山洞到底有多难找,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脚步。
因而在这样的天气里,她热得满头大汗。
陆璟开始有所知觉,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楚清玟,楚清玟大喜,喘着粗气,差点说不成一句话:“你……你感觉……如何?”
陆璟脚上用了些力,楚清玟身上的重担少了许多,只是仍不能一个人走。楚清玟要攒着力气,便不再说话,她背着他又走了百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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