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吗?”他走到了书房门口,问孟微之。
“还好,”孟却往前几步,进到了书房里,顺手掩上了门,“我买了两条金鱼,放在一楼的大客厅里,你平常不要喂,方姨会喂的。”
“好。”
沉默一瞬,孟微之还是道:“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蔺歌也沉默了一瞬,如实的道:“和律师。”
“律师?”孟微之重复,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提及某件事的最佳时机,但是她还是开口了,“因为我出车祸那件事吗?”
蔺歌看着她半响,眼底仿佛有波澜涌动沉浮,像深夜的海,笼这一层冰冷的,带着水汽的雾,他的目光如同微弱灯塔,隔着这冷雾传递不过来,亦或者过于深沉,孟微之看不懂他的意思。
可是他回答:“是。”
“你问了律师什么?”
“没有直接证据打官司能不能赢,”蔺歌顿了一下,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不能,故意伤害自诉需要自诉人提供有罪证据。”
“你想起诉谁?”
“蔺雪疏。”
“为什么?”
“他……□□未遂。”
杀人未遂,要杀谁,为什么未遂,孟微之不需要问下去,因为她自己无比清楚,但是她好奇的是——“为什么?动机呢?”
她向后一靠,“咔哒”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我只和他见过几面。”
难道是因为蔺歌?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可能性更大,可以站得住脚。
可是蔺歌依旧看着她,没有回答。
“为什么?”孟微之又问了一遍,语气没那么强烈,不像是质问,倒是像开玩笑。
蔺歌皱了皱眉,转身从柜子找了半天,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递给她。
孟微之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听见他道:“我没想到我的助理会是眼线……”
然后孟微之把文件袋里的纸抽了出来,只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了。
那是一份遗嘱,一份经过燕京市公证处公证的,被继承人蔺歌在死亡后将自己名下所有动产与不动产、基金、股权等都由其妻孟微之继承的遗嘱。
她捏着那张价值亿万的纸页,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吧?”
“没有,”蔺歌不在意的道,“我爷爷过世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弄死我,甚至不惜买通飞行员伪装飞机失事,我能躲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万一哪天躲不过去了呢?”
“可是我没想到会把你扯进来,”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对不起。”
孟微之抬手想撕了那张遗嘱,又想起公证遗嘱除非去公证处取消公证,哪怕毁了文件正本也没有用,于是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将文件袋甩在蔺歌身上,推门就走。
那门被她摔的“碰”一声巨响,仿佛连整座房子都震了震。
第54章 【1.22-AM】
方姨听见声音连忙上来询问, 可是书房和卧室的门都闭的紧紧的, 什么动静也看不出来。
她只好满面疑惑的又下去了。
孟微之关上卧室门, 靠着墙壁慢慢的滑下去, 坐在了地上。地板是木的,她把拖鞋拨到一边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窗帘拉上了半面, 从她的窗户里望出去是一片人工湖, 此时黑漆漆的,沿畔路灯的影子倒映在水里像是暗金色的光幕,一片一片的绵延出去, 安安静静的晃悠着, 然后融入水中不见。
她目光凝滞的望着夜色, 直到视线因为长时间盯着某处而失去了焦距, 也没有挪开。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该去向蔺歌道歉,可是如果在直面他,她就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了解,一点都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接近他。他好吗?好,好到不能再好, 好到无可挑剔,好到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这样的人。
可也正是因为他太好, 孟微之才觉得心有惶恐, 无所适从, 她觉得自己应该揪着蔺歌的领子大声问他为什么。也许她会得到答案,也许他会沉默不语,可是她没有勇气去这么做。
孟微之长叹了一声,刚要起来去拿自己的手机,门外就响起了三声规整的敲门声,伴随着蔺歌的低沉清晰的声音:“了了,我有话对你说。”
她起身开门,后退一步,不言不语。
“我向你道歉,”蔺歌说,“我不该自作主张写遗嘱,给你招来了——”
他说着停了下来,因为孟微之抬手做了个“休止”的动作。
她打量着蔺歌,他也没有换衣服,还穿着白衬衫和西服裤,只是领带一点也不规整了,衬衫领子也斜斜的歪过去一点。他似乎总是不习惯扣上袖扣,因此闲暇的非正式场合,他的衬衫袖扣总是解开的。
“你真的觉得车祸是你的错?”孟微之问。
“算是我间接导致的……”蔺歌平静的道。
“那,你过来让我抱一下,”孟微之道,“抱一下我就原谅你。”
蔺歌觉得自己大概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皱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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