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说不上来为什么,今晚里,似乎自己本质里女人的那点儿“作天作地”的天性,就在不经意间复苏了。
抬了眼,连澄只是定定地看着靠着驾驶座车门而站的清隽男人,微微咬着唇,不言不语。
车里的小女人没了话,只是单单地看着他,咬着浅粉的唇瓣,没有特别的动作,却让颜秋瞳没了脾气。
从认识连澄的那一天起,颜秋瞳就是知道的,小姑娘的那双眼睛,会说话。
开心的也好,不开心的也罢,哪怕只是装委屈,只要一个人对上小姑娘带了情绪的眼睛,就已经注定了缴械投降。
就如当下。
颜秋瞳自然是清楚连澄的战斗力几何的,并且,他对于自己说的话还是有分寸可言的,然而小姑娘就是瘪了嘴,睁着大眼,水润润的,湿漉漉的,一双鹿眼儿直勾勾地盯着他,无声无息里,却又似乎已经诉尽了心思,控诉着他给了她无端多的委屈。
“先生……”车里车外的两个人像是无声中的较量,而清吧门口的门童率先走了过来,开了口。
颜秋瞳偏头,看过去。
来的门童看到偏过头来在霓虹彩色里带了几分艳丽的美色的男人时,心惊了惊,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看清楚再过来,可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颜……颜少……您要……要进去吗?”
面前的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少爷,仅凭京都里只认一个“少”的习惯,就可见这男人的厉害,众多人怕这男人,宛若老鼠见了猫,更何况他一个小小门童呢?
门童离他五步远,是得体的距离,颜秋瞳一向都不是与无关人计较的那种,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清吧的门童:“等会儿就好。”
门童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得了男人的话,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车里的连澄在门童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几分的后悔,“作”的情绪早就无影无踪,清醒归来,可若是让她开口说她错了,她心底是不愿的,一时间,唇瓣的齿痕更是重了几分。
“连澄,你这是什么时候有了自虐的习惯了?”在连澄垂了眼失神的时间里,颜秋瞳已经走到了副驾驶座车门的这一侧,弯了腰的时候,就看到小女人没有轻重的虐待着自己的嘴唇,沉了眼色。
颜秋瞳自然是感受得到此刻小姑娘的情绪的,沉的脸色终究还是缓了下来,这丫头,明明可以有作的资本,却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又不肯乖乖的,来个人都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胆子明明不大,却还要伸爪子时不时挠你一下。
连澄抬了眼,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欲要开车门,自己下车。
“你这是做什么?”颜秋瞳开了口,语气里有些莫名的凉意。
听出男人话里的凉意,连澄的动作顿了顿,抿了抿嘴角,又坐了回去,抬眼:“是不要进去了吗?那你送我回去吧。”
连澄觉得,车门外的男人的耐性在今晚里,着实是不错了,可惜是她拿错了度量,将场面弄成这般模样。
小姑娘的乌龟态度让颜秋瞳哭笑不得,这女人是哪里看出来他有这个意思了?
摇了摇头,颜秋瞳伸手开了车门,半弯了腰,伸出长臂,在连澄错愕的眼神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又似乎是纵容:“颜少夫人,爷亲自来请你下车,你可愿意了?”
是了,连澄方才的不动,方才的与男人僵持,就是想要男人再顺从她一点。
当男人真正摆出了姿势,连澄的心底里涌动的莫名的情绪似乎是能将她吞噬掉。
“怎么?真不愿意下车了?”看小姑娘还是不动,鹿眼里翻滚着什么,颜秋瞳不欲让小女人想的太多,开了口,似笑非笑的,打断连澄的念头,“那爷可真就不伺候了?”
“吖,你这人……”被打断了情绪,连澄回了神,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满,“怎么就那么没耐性?!”
这般抱怨的说着,连澄还是将手放在了男人的手里,就势下了车。
“呵。”颜秋瞳这是真的要被小姑娘给气笑了,他还没耐性?他这人的耐性都要花在她连澄身上了,也不知这小女人是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的?!
“我这伺候的周全了,还是没耐性?连澄,做人啊,还是要讲点良心的,好?”
语气带了几分凉意,但动作还是轻柔,在连澄下车的时候,高跟的鞋着实没有踩稳,欲要崴脚,男人稍稍用了几分巧力,免了连澄的皮肉之苦。
“你看,你看。”连澄倒是没怕,有颜秋瞳在她身旁,莫名的就是觉得自己不会怎样,还没有站稳,就开始了唠叨,“都怪你吧,你肯定在心底里不知道把我说成了什么样子,怨念的男人,想要我崴脚,对不对?!”
女人的“作”都是因为有人纵容,这句话是得到过证实的。
若是女人“作”的时候受到的是冷淡,自然是作不起来的,然而男人一旦选择了纵容,那么,“作”就会有后续。
连澄,也不例外。
对于锅从天上来,颜秋瞳是没脾气的,瞥了一眼小女人一张一合的小嘴儿,句句话都带着对他的控诉,着实是没事儿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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