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将地图拿反还质疑作画者的脑子,简直恶人先告状,脑内有坑!”
闻言,宋伍儿亦是呆了,半歪着脑袋摸起鼻子来,心内大惊。难不成她果真一直将图纸拿反,压根是在宫内瞎转悠,乱闯一通?
“你也算是个奇人,凭这种图纸也能找到此地,简直比宫内的狼犬还机敏,随机应变的能力叫我着实钦佩!”楼黎辰见宋伍儿仍是狐疑得望着他,强忍住笑意将图纸塞回她手中,趁机编排两句。
“你且看看现在的图纸是否为寻迹时比对的东西。”
宋伍儿在他的指导下,一脸迷茫得将图纸展开,沉思片刻后,见与方才所观并无差异,随即点了点头。
“有没有感觉图案特别奇怪,与宫内景物完全对不上,你再调转下方向看看。”楼黎辰耐心向她讲述着,见她恍然大悟般睁直着双目望着他,忍不得再度笑出声来。
难怪她根据图上所画行进路途中,先是一脚踩到水坑、头撞假山,后又拐进死胡同、险些掉进荷花池。这般拿法,没拐带着走出宫外已算得上万幸。
“没想到我宋家小姐宋伍儿的一世英名,哦不,是两世,就这么毁在小破图上,简直天妒英才、红颜薄命、生不逢时啊!”宋伍儿老泪纵横得望着手中褶皱的图纸,将欲哭嚎出声,天知道为寻这个丹鹤湖,她遭了多少磨难,若不是恰巧碰见楼黎辰,怕是整夜都要在密林中度过了。
楼黎辰见她一直在小声嘟囔些什么,纳闷得将耳朵凑到宋伍儿身前,依稀只听得些古里古怪的成语,正好奇她是否为自己的蠢笨忧伤,肩头传来微痛,扭身去看,只见宋伍儿正懊恼着拍向他的肩膀。
“偷听者耳患,太子殿下不是不知吧,唉,算我倒霉,白白跑了那么多冤枉路,接下来就只能看殿下您的了!”宋伍儿长叹一声,将重任交于楼黎辰,抱着残伤的手腕默默跟在他身后,表情忧伤。
七拐八绕许久后,令宋伍儿迷失良久的密林终于不必再晃荡她眼前。楼黎辰难得好心得开口同她描述起途中景致,两人在闲聊中倒不觉得路途漫长无趣。
“宫中还有专门负责养马的公公吗?”
耐心跟在楼黎辰身后的宋伍儿,抬眼便看见远处正踱步朝这边赶来的两名太监,各执条鞭子类的长条物,疑惑道。
“养马需求技巧,向来有专门小官负责饲养,宫内太监们大多没什么气力,哪能与生猛的马匹为伍?”楼黎辰眯着眼向太监们望去,淡淡开口道。
不过他在宫内多年,倒是首回见到手执长鞭的公公,不知他们究竟受了什么紧要任务。
两位公公渐沿着小路步至宋伍儿二人身前,他们皆认得楼黎辰,遂俯身向他行叩拜礼,得到指令起身后,忽一把扯住宋伍儿的手臂。
“大胆淳秀宫秀女,竟敢在训练期间私自出逃,今日咱家奉了总管事之命,前来捉你,还不速速回去领罚?”
突如其来的状况将宋伍儿彻底搞懵,呆在原地任由公公将她扯住,楼黎辰见状微皱下眉,伸手将宋伍儿拽往身后,厉声冲两位公公斥道:
“大胆,宋姑娘乃本殿下贵客,怎能由你二人随意撕扯,还不向她道歉!”
感知到太子震怒,两个公公不敢出言相对,忙朝宋伍儿躬身道了句抱歉,扑通跪在楼黎辰面前请求宽恕。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都是奉命行事罢了,不过劳烦两位回去复命时顺带告知管事,宋姑娘是受了本殿下邀请才私自出宫,若有任何问题就让她直接来东宫请教便是!”
凑在楼黎辰身后的宋伍儿,首回见楼黎辰摆着架子打发掉公公,一时间倒生出些难得的安全感来,仿佛回到当初于相国寺受惊之时,他也是这般模样将自己护在身旁。
感激之情无法开口言说,宋伍儿沉默着随楼黎辰饶宫中走了许久,努努嘴正欲当面道谢时,楼黎辰突然将身体转过,望着她笑出声来。
“哈哈,宋姑娘,我刚才可是在密林内听说,某人因勤勉努力被嬷嬷赞不绝口后,特被准许出宫游荡,就不知方才那两位公公追捕的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私逃秀女呢?”
碰!
宋伍儿清楚感受到心里有某处地方已轰然倒塌,她站在原地瞥向面露笑意的楼黎辰,暗中给自己一个当头爆栗,懊恼着为何又险些被眼前这家伙的表象欺瞒。
“呵,太子殿下果真好记性,就不知您怎忘了自己还有宝物残存密林内的草坑内,直接跟我跑出来了?”
瞧见楼黎辰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宋伍儿气不打一处来,直开口嘲讽道。
“宝物?宋姑娘说笑了,有些东西既不肯再留于我身边,想来是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主人,随她自去了,倒是你言行不一,方才明明说不再计较,怎又提起此事?”有些心虚的楼黎辰吞咽下口水,朝宋伍儿浅笑着,目光躲闪不止,俨然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殿下既然都这样说了,想来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你执意叫我不再重提旧事,偏何又用言语嘲讽于我,难不成您的记性不太好,转瞬即忘,那真是可怜了,我虽不才但结交的名医亦有不少,待我寻个良辰吉日将他们请进宫中为你诊治一番如何?”
宋伍儿气鼓鼓得朝楼黎辰说了大堆话,可他只是静静听着,嘴边笑意加深,轻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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