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徐姑娘在京中颇具名气,丹青之法可谓举世无双,如今能与皇弟心意相通,实乃天作之合,徐大人爱女心切,如今得了良婿,想必亦能放下桩心事,今后全身心为朝堂办事才好啊,哈哈哈!”
长居深宫的皇帝,对城内一些奇人轶事还是颇感兴趣,不时叫来负责采办的太监为他讲些好玩事,对礼部侍郎徐子年这位爱女亦是有所耳闻,直接将他从席间唤起。
手执酒杯,早被惊得如木鸡呆滞的徐子年,伸长了脖子朝自家女儿探去,整个身体保持不动,落在他人眼中滑稽极了。
幸有好心的大臣适时得在他背后重重敲打下,徐子年眨巴下眼睛,慌忙起身向皇帝致意,内心早成波涛汹涌,满腹怨气。
他昔日忍痛将爱女送往宫中,只是渴求凭徐闻萧的才气得以引来太子心悦,哪怕是寻个如南安王一般的王爷做夫婿也好,对自己今后仕途绝对有一番助力。他这厢还在席间做着美梦,想着几位皇子中哪个可得此福气娶得宝贝女儿。楼江城一席话宛如平地惊雷,直将他心中那点小心思全击毁个粉碎。
偏巧是皇族最不中用的那个看上了自己的女儿,徐子年拼命揉了揉自己双眼,见徐闻萧与楼江城俨然一副亲昵模样,顿时气得鼻歪嘴邪,如今元熙帝又在他耳边絮叨起今后他二人成亲时的具体事项,脑内登时一片空白,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被添了满嘴狗粮的宋伍儿,正拄着下巴苦苦思索起来日出宫后应备的礼物,忽听席间一阵动荡,嘈杂声四起,有太监拼命朝殿外发出尖锐声音,极其刺耳。
“礼部侍郎徐大人昏倒了,快传御医!”
一时间,宋伍儿竟不知该朝徐闻萧说些什么,虽然早知徐子年心里那点小九九,但他的反应也太过了吧,楼江城虽不是什么地位显赫的皇室中人,但还是能保证徐闻萧今后的生活幸福安康,眼下他这副模样,谁知会不会暗戳戳得拿病症威胁徐闻萧。
好不容易助力自己的姐妹与良人再续姻缘,胆敢有人从中作梗,管他是谁的父亲,先揪起来奚落一回再说。
宋伍儿紧皱着眉头思量起对策,认真而专注的模样引来楼黎辰注目,只见他轻挑下眉,不敢置信得打量起她来。
还别说,这调皮捣蛋的宋姑娘要是平静下来,也能给人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乞巧节当夜,皇帝一连赐了两道圣旨成就姻缘,一哭一笑。
宫内众多秀女聚在一处,不时讨论起那两个秀女截然不同的命运,语气难免有些幸灾乐祸意味。
无论是嫁给老头子做主母,还是许给个毫无权势的闲散皇叔,在她们这些专为荣华富贵跑来竞争的秀女眼中,都是最坏的去处。
而此刻,名姓在众多嘴巴里被咀嚼嘲笑的徐闻萧,早收拾好包袱,静静待在由两名侍卫把守的宫门旁,同特意赶来相送的宋伍儿和曲城山依依惜别。
“闻萧姐,我相信小皇叔是真心实意得待你,这段时间我无法同你相见,只担心你父亲会否从中捣乱,虽然我在你面前说这种话有些不恰当,但还是期盼你能顺遂自己心意,莫要辜负了有心之人!”宋伍儿紧握住徐闻萧手腕,诚恳劝解道。
徐闻萧感激得朝她点点头,温情得拍下她的肩膀,柔声回道:“我自是明白的,你且放心,家父性子便是那样,即便他心生不满我也有恰当方法可解此事,况且这是陛下亲口旨意,父亲虽然迂腐了些,但应不至于违逆陛下,倒是你与城山在宫内危险重重,今后那方汐汐铁定是要再出计策诬害你们,可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可派人去宫外寻我!”
晚宴落幕后,从鬼门关内脱身而出的曲城山,因心存愧疚直跑到宋伍儿与徐闻萧面前跪下乞求原谅,心内是无限感激与悔恨,不停朝二人道歉。幸好她二人并未将冷战放在心上,将故意从中作梗的罗惜雅解决后,三人情谊再度回复如初。
不过,针对罗惜雅陷害之事,宋伍儿倒有不同看法。
罗惜雅身世众人是再清楚不过,平日里连半钱银子都要计较的人怎会能突然拿出足足三百两纹银贿赂小渠,面上连一丝肉痛表情也看不到。
还有行为极度不寻常的方太师,不惜自降身份替罗惜雅寻了生路,而他正巧又是方汐汐的亲生父亲,其中猫腻不消多说,自与方汐汐脱不了干系。
“罗惜雅可谓是一报还一报,今后只能终日对着个老头子,在封闭府内失了自由。自作自受不值同情,至于那个方汐汐,今早我正巧撞见她,倒是挺老实得从我身旁闪过,闻萧姐你不必担心我们,只管回家后准备新衣与嫁妆,待复选结束后,我便能出宫与你相聚了,到时候莫要嫌弃我烦闹才是!”
后天便是秀女复选之日,宋伍儿早已抱着被刷掉的心思同徐闻萧玩笑起来,一旁的曲城山见她信誓旦旦得表明自己不会进入复选,眼睛闪烁下,竟也对徐闻萧说了相同的话。
出宫马车很快来到,宋伍儿将徐闻萧抚上马车,待宫门缓缓关上后,回过身好奇得询问起曲城山方才那句话的含义。
“城山,你怎会也对复选之事毫不在意,凭你的能力想要在秀女们当中脱颖而出极为轻易,不要因晚宴之事气馁啊!”
虽然初进宫时,曲城山曾当二人面前言明对皇家并无兴趣,可后来,宋伍儿见她在舞艺上极有天赋,便觉得她当初所言只是随口一说,如今见她说出与自己相似的话来,顿时感到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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