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片枫叶虽是青黄不接,但瞧着倒是个有个性的,将它挂在屏风上,也有一番雅致,更何况待到时间充足,青黄枫叶或许可成红色模样,你就这样把它抛弃,为免太心焦了些!”
宋伍儿将高玥凡丢弃一旁的大枫叶拾起,笑魇如花得捧着它直往高玥凡身上挤,口中颠三倒四得说些她也不相信的谬论。
见惯宋伍儿板着脸与方汐汐几人互怼的高玥凡,惊奇得朝她望去,索性也将手中的几个丑陋叶子丢到宋伍儿身上。
“诶呀,你丢我,看我送你份大礼!”疯闹惯了的宋伍儿一时忘怀与高玥凡昔日种种,伸手从地上的枫叶堆捞起大片,直朝慌乱躲闪的高玥凡撒去。
心里一直为方汐汐之事郁闷不堪的高玥凡,被宋伍儿触发了调皮欢快一面,叫嚷着拾起大捧枫叶直朝宋伍儿头上撒去。
两个曾为仇敌的姑娘,就在互相嬉闹着捡拾叶子期间,于无形中添了丝友好与亲近,笑声相和直传过宫墙。
淳秀宫难得有暂时的安宁与祥和,放眼素来静谧的芳芷宫,此刻却满是烟硝火石味道。
在淑妃娘娘身侧批改奏折的皇帝,忽然抬手将一个奏本掷于地上,面有微怒得盯着桌案边余下几个黄色折子,极为不快。
殿内数个机灵的宫女与太监,察觉坐上的陛下神色不对,忙跪倒地上将头重重压下,不敢妄动。
耐心为皇帝研磨油墨的淑妃娘娘,慌忙揽了满面笑容,起身朝殿中空地走去,轻轻俯身将奏本捡起,朝皇帝行了大礼。
“爱妃不必如此,朕心烦忧同你无关,只是为那安岳公主和亲一事感到头痛罢了!”
元熙帝用力捏起眉心,烦恼得叹起气来,近来那赤河国的使节可算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赤河国远在千里关外,地域不大,中有一条赤色小河穿主城而过,整个赤河国坚信河流乃天母所赐,意味福瑞象征,是以建立国度的第一份大王便以此河命名,占据关外长达百年。
近来边关战事吃紧,好容易以武力使诸国臣服,熟料那赤河国的大王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命使臣在递来投降书时,顺道将其爱女_安岳公主也带进京城,于馆驿下榻。
这不,接风晚宴刚摆过,那大使便在朝堂上提了个要求,执意将公主许给皇族子弟,由不得皇帝不允。
嫁女入京本是两国联姻的大好时机,唤作他人,元熙帝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烦恼,只可惜那安岳公主早在数年前便是个威震朝野的奇女子,头脑算计堪比当朝最复盛名的谋士,心机深沉可连毁三城,至今无人得窥其真是相貌。
据说现任赤河国大王便是由她一手扶持尚位,如今赤河国欲将这样的人嫁给皇族子弟,其心难测。
是以,皇帝思前想后仍选不得一个能使安岳公主服帖的皇室子弟,正在忧愁之际,又有十几个皇族子孙得了消息,惶恐之下偏在节骨眼上恳求陛下不要把人推到他们府上,眼下桌案尚存的奏折,基本都是一片哀告声。
身为皇室子弟,承蒙先祖荫福,如今遇到危机便叫嚣着脱逃,这叫元熙帝如何不气恼。
淑妃娘娘久居后宫,对朝廷议事自听得不少,更何况还有个南安王时不时同她议论朝中要事。
至于安岳公主联姻之事,甚至连最愿替皇帝分忧的南安王亦是避之不及,更遑论那群只为享乐的皇族子弟。
“陛下,您即便忧心此事暂时也解决不得,既然他们一致上奏不肯娶安岳公主为妻,再行逼迫也无用,反倒令您惹个满身不是。依臣妾看,倒不如与赤河国的大王协商下,将我朝公主嫁往关外,以免引起冲突。”
淑妃娘娘对朝政不甚了解,只得凭着本能替皇帝出主意,极显幼稚的话语倒令皇帝展开笑颜,望着她的目光添了丝温意。
“难为爱妃挂念,此事毋需你操心费力,交由朕处理便好,既然安岳公主留在大莞是个祸害,从荒凉之地择一皇族远亲让公主下嫁便是,反正赤河国对驸马人选并无特定要求,再不愿意也该听朕旨意!”
皇帝瞧着铺了整整一桌案的奏折,无奈得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恐怕再无可行的好法子了,眼下唯一忧心的只是那藏于驿馆至今未显出真容的安岳公主,会否因自己的决意生出怨气,引得赤河国大王兵临城下。
淑妃娘娘瞧出元熙帝的神色不对,深知皇帝言语乃是下下策,极有可能随时改变主意。
因惶恐荣宠至盛的南安王不幸被皇帝选中,纳公主为正妃,淑妃娘娘生平首回开了窍,在皇帝面前吹起了耳边风。
“陛下,臣妾突然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但又怕陛下多想,实不知当讲不当讲。”淑妃娘娘福身朝元熙帝郑重行礼,试探着开了口。
“哦?”皇帝闻言,立时停下手中翻动的奏折,新奇得盯着面有怯意的淑妃,直觉有趣。
“爱妃但说无妨,只当闲话家常罢,朕不治你的罪!”
皇帝将笔墨摆好,伸出手掌将淑妃拉拽身侧,温言道。
淑妃娘娘见皇帝立下承诺,遂放心大胆得讲述心中所思。
“其实,皇帝担忧安岳公主嫁入皇族,无非是怕她会操纵皇族子弟,把控朝政与陛下作对。臣妾想,既然她有如此大的本事,就算被嫁往荒地,难免不会私造兵甲诱使其夫婿犯上做乱,与其诚惶诚恐得对她采取警惕措施,倒不如一开始就把她牢牢控制在手中,令她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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