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与方汐汐相处时日过久,高玥凡思前想后虽决议和盘托出,两行清泪仍是止不住得沿着脸庞啪嗒嗒得往下掉。
“伍儿,其实我带来的棉衣并非你房内的,这是我自己的衣物,你可知,在你房门外,我都听到些什么混帐话!”
宋伍儿一头雾水得望着高玥凡委屈样子,见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流起眼泪,手忙脚乱得从腰间扯出块袖帕,直往她脸上擦抹,却被高玥凡一把扯下。
“我没事,本来这些话我是该烂在肚子里,再不应与他人随意戳破,只是如今你我性命危在旦夕,稍有迟疑怕是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我只好做一回小人与你说说当日罗惜雅与方汐汐间的纠葛!”
压在宋伍儿心内长达半月的疑问终于得解,罗惜雅曾在晚宴上做下的种种果与方汐汐逃不了干系,甚至可以说是罗惜雅为讨好方汐汐,主动请求以苦肉计打入宋伍儿身边,借机将她身边的两个姐妹逐一害死。
两人表面上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实则常在暗地里谋划如何布局陷害宋伍儿几人,那日徐闻萧在宫内小树林里无意间窥得赠送翠石项链之事,就是方汐汐特意弄来的名贵首饰交予罗惜雅去讨好曲城山,什么传家之宝爱如性命,不过罗惜雅胡驺的鬼话罢了。
曲城山脾性火爆,对认定的好友一向是敬重友爱,毫不设防,再加上与罗惜雅终日在屋内闲聊趣事,罗惜雅就将她定为首个铲除的目标,若非宋伍儿急中生智,那日宴席,曲城山必死无疑。
这也便说的通那方太师为何肯在皇帝面前尽力保得罗惜雅一命,怕不是堂堂太师有意针对曲城山之父,那个刚正不阿、断然不肯加入任何一派党争的大理寺卿曲梁。
“伍儿,我在门外探听良久,她们见无法控制我为她们办事,已筹谋好计划打算给你定个致死之罪,因着距离较远我听不大清期间细节,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们早于昨夜便寻到个胆子极大的宫中侍卫,虽不知她们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到时你可要时刻警戒些,切莫误入他们圈套。”
高玥凡无不担忧得同宋伍儿叮嘱几句,照方汐汐谋划,她怕是也要在其间担任重要角色,万一宋伍儿不幸被捉了什么把柄,保不齐要被打成主谋替方汐汐几人背锅。
宋伍儿感念高玥凡真诚相助,乐呵呵得同她讲些应对法子,忽觉周边烛光唯剩几缕,遂好言宽慰两句,紧捂住棉衣径自往屋内奔去。
方汐汐苦思馊主意来对付自己已不是一天两天,正所谓暗箭难防,总像只受惊兔子终日忐忑着等待灾祸降临,倒不如暂且忘却烦恼,见招拆招便是。
最起码还能睡个好觉!
一连数日,宋伍儿亦未见识到崔婉玉二人的手段,甚至在晴空万里的日头也不见有陌生男子于宫墙外探头。
百无聊赖下,宋伍儿哀声叹气得跑回屋内搬出几个盆栽,挑了日光充足地方让花朵们补充些精力。
“伍儿,完蛋了,她们果然出手要对付你我!”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呵在院内骤起,宋伍儿暗道声妙极,雀跃得从焦灼不堪的高玥凡手中接过一张泛黄纸条,一般一眼得念起墨字。
“欲知徐闻萧近况,速于今夜二更在凌华宫东面三里的小院一叙。”
无落款亦无印章,拿早已出宫的徐闻萧威胁自己,除了方汐汐谁还会无聊得做出这种事。
不过事虽如此,宋伍儿对上面的叙述仍起了疑心,近来方汐汐与崔婉玉消停至极,不见动作,却偏巧在徐闻萧与楼江城两家互送拜贴的日子,托宫女将消息送给高玥凡,难不成她们真的在徐闻萧身上做了手脚?
思来想去,宋伍儿心道不可坐以待毙,脱开高玥凡的阻拦,算着时辰直往字条所书地点跑去。
凌华宫乃历代不受宠幸妃子居所,虽比不得冷宫凄凉倒也不时散发出幽怨气息,想那方汐汐将会面之地选在此宫附近,也是别有一番警示意味。
不大的宫殿周边数里,只三座荒凉小院孤零零得隐于夜色,不时有乌鸦挥舞翅膀自屋顶飘过,发出尖利叫声。
饶是平日里胆子再大,此刻的宋伍儿心中满是恐惧,轻迈脚步朝中间的院子缓缓挪去。
寻常人在狭小透风空间待得久了,难免胡思乱想,宋伍儿好不容易在破旧小院里寻了个干净地方,刻意躲在暗处聆听附近脚步声,心情由兴奋到平静,再到难以压制焦躁。
怎么还不见有人会面,戏要做全套,坏人也要有职业操守,半途而废算什么官家大小姐。
宋伍儿不满得抬脚踹倒一堆茅草,愤愤甩起袖子往院门走去,一声阴测测的怪异笑声忽得响起,与头顶盘旋的乌鸦嘶叫声和出索命乐曲。
“谁在那边?不要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
黑洞洞的夜色光景难以辩清来人眉眼,宋伍儿警惕得向后挪动几步,那男子笑声愈发近了,引得宋伍儿心内慌慌。
“哼哼哼,要不是姓方的肯给我万两白银,还承诺将来以高官之位许之,本大爷才不会做这等下三滥勾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待被人砍了脑袋,宋姑娘你千万别找到老子头上!”
男子高大身影定格在被挤到墙角的宋伍儿面前,冷不丁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宋伍儿疑惑着抬眼望向男子,借着避开乌云遮挡的月光,顿时看清来人面目。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得紧盯着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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