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黎辰不解,“谢我?”
“是啊,在知晓南安王爷和觅儿的事情后,我一心想要成全他们二人。可婚约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陛下亲口许下的婚约,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宋伍儿面露为难和惋惜。
“就算告诉了爹娘,我对结果并未抱有太大的期望。若不是太子好心相助,恐怕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就真的无缘了,那我也成了罪人。”
这番话,是专门说给楼黎辰听的。
依着赵氏的性情,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受气。倘若那时候宋淑妃不愿,楼黎辰没有插手,赵氏也能想方设法的让陛下解除宋伍儿与南安王楼靖远的婚约。
楼黎辰回忆他当初主动禀告父皇此事的前因后果。
那日,宋淑妃为了楚家姑娘和三皇弟楼靖远的事情,特地差人请他前往芳芷宫,到那里正巧听到楼靖远在为他和楚觅儿之间撒谎辩解。
在朝堂之上,他向来看不惯那些阿谀奉承,做事敷衍之人,撒谎更是绝对容忍不了。他知晓真相又看不惯那会儿楼靖远在他面前狡辩,而且宋首辅的夫人也不愿让婚约生效,反正就是去知会父皇一声,举手之劳而已。
之后发生的一切,他虽有所耳闻,但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了解。
“你对三皇弟他……”
宋伍儿神情严肃的回答道:“南安王是我表哥,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亲耳听到宋伍儿说这句话,楼黎辰心里竟然涌现一丝喜悦。如此奇怪的情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其他的,忽然就不想问了。
“他们两个出去太久了,你们去把南安王他们找回来吧。”
“慢着。”宋伍儿叫住跑出去的小厮,“我想,南安王爷会有很多话要同觅儿讲。我们在他们跟前,多少会打扰到他们。我们还是在这里多等会儿。”
“他们结伴而行,按照先前的情形,更加亲密的举止行为说不定也能出现,这无疑不是在向众人昭示二人的关系,你一点不担心这城中百姓会怎么来评价你们三个?”
人言可畏。
这四个字并非空穴来风,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人就因为这四个字受苦受累。他们背井离乡远离是非,抑或是实在受不了而选择轻生。
楼靖远被封为南安王以后,居于宫外的府邸,时常出入各种场所,他外表出众,满腹诗书,城中男女老少都识得他的模样。
楚觅儿的长相并不出众,也没有什么极好或者极坏的风评,只是当她和楼靖远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她就藏不住了。
天下永远不会有不透风的墙,楼靖远、宋伍儿、楚觅儿,三人都会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太子是在担心南安王还是在担心小女子我?”宋伍儿打趣着说道。
楼黎辰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的反应恰好在她的意料之中,见他无话可说,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
跟随楼黎辰前来的小厮和婢女相视一眼,互相可以看到各自眼里的笑意。
他们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对看不惯的事情就会直接说出来,说出的言语都带着攻击性。旁人不愿得罪皇室,得罪这未来的帝王,从来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因此,这么多年,只有他让别人无话可说的份,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们的主子会无言以对的时刻。
楼黎辰撇过头,没好气的说道:“女子说话该有女子的模样,说话不能这般轻浮。”
“哦?”宋伍儿眉毛一挑,“太子这会儿装腐儒,有些迟了。先前说话都不见你有什么意见,更何况,细究起来,太子说话也没有太子该有的稳重得体,不是吗?”
“刚才你提醒觅儿注意举止时所说的那番话,肚子里稍微有些墨水的人,都会委婉提醒,太子直戳痛处,这合适吗?”
楼黎辰神色一凛,“你是在教训我?”气氛有些许的压抑,言语中透露着不容他人随意批判的威压。
面对忽如其来的压力,宋伍儿丝毫不惧,浅笑盈盈的接着说下去,“我怎么敢教训太子,我只是在好心提醒太子而已,太子何必动怒?”
“谁说我动怒了。你这丫头,之前我都没有发现,宋首辅家的小千金,也同样遗传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还真的是有趣。”
楼黎辰朗声大笑,他的笑,不同于楼靖远的温润如春风,多了几分肆意的霸气,狂傲。她有那么一瞬间迷了眼,被这笑容吸引。
“小姐,吃的来了。”小厮手上拿着好几样吃的,一路小跑着来到他们跟前,“小姐,太子殿下,你们应该都饿了,趁热吃。”刚说完就听到宋伍儿一声轻咳,抬头瞧了眼太子的神色,随即低头噤声,摆好吃食后就退到一旁伺候。
宋伍儿平日里对下人并不严苛,有什么吃的用的,觉着合适,她都会多少赏赐些。尤其是吃的,这小厮怕也是饿了,才会一时间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过于热切,失了礼数,也不是大错。好在楼黎辰没有出言责怪,不然肯定又是被她一顿说。
奴才比主子低一等,可也不至于要遭受平白无故的责骂。
紧接着,宋伍儿将一样吃的推到楼黎辰跟前,道:“太子不妨试一试,这种街边的民间小吃,在宫里可是很难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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