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伍儿看了看孔仕仁,缩了缩自己的脑袋,尽量减弱她的存在感,听娘说读书人最是记仇了。
正当这时,一阵争吵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看去,发现是一对鸳鸯在吵架,男的痛哭流涕,女的尖酸刻薄,冷酷无情。
“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仕仁没由来的感叹了一句。
宋伍儿听的不大懂,她隐隐觉得这其中好像孔仕仁话中的意思不太好,于是挥了挥手,招来一名丫鬟。
“过去瞧瞧情况,在这里吵吵闹闹,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低下头,思索着孔仕仁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她才发现长姐以前的督促是多么重要。
她简直跟这群书生没有共同语言。
在她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楼黎辰忽然说道:“宋家小娘子,你还没想明白呢。”
原来他刚一低头,看到身旁的宋伍儿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一转,便已明了,看着宋伍儿的眼神略带了些嫌弃。
淡定,淡定,不气,不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自己还是救两条命,宋伍儿看到楼黎辰嘲讽的眼神儿,一顿,差点喘不上气来。
没办法,谁让她自作主张要救他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不少,“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呢,臣女有些听不懂。”
楼黎辰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宋伍儿神色自若,没有一点儿的异常。
“你倒是与众不同,往常我若是点出别人的失误,那群老臣就脸红脖子粗,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楼黎辰发自内心的低叹了一声。
太子,难道你就没发现你说话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吗,气死人不偿命?
宋伍儿一脸的怪异,楼黎辰心不在焉,没注意到。
孔仕仁跟他身后的那群人在说些什么,因着之前跟宋伍儿有些不愉快,他也有意晒着这两人。
“小姐。”前去打探情况的丫鬟回来了,她朝众人行了一个礼,才开口:“前面的女子原先跟男子有婚约在身,女子后移情别恋解了婚约,两人才约在这里,做最后的道别。”
孔仕仁听了之后,不屑的说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众人纷纷附应,宋伍儿不乐意了,她分明看到那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
“那依照衍圣公的话就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吗?”
孔仕仁原本春风满面,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冷不丁听到这句话,身形一踉跄,险些跌倒,看清楚说话的人之后,他瞬间咬牙切齿。
“又是你。”
宋伍儿无辜的瘪了瘪嘴,娘果然说的没有错,读书人真是爱记仇。
“衍圣公此言差矣,作为儒家后裔子孙怎么能有如此狭隘的思想,何不了解事情的起末再下定夺。”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那丫鬟可是说了女子贪图荣华富贵,又伤了我男儿的心。”
看着孔仕仁横眉冷对,圆目怒睁的模样,宋伍儿也不害怕她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只是了解事情的一部分就妄下定言不太好吧。”
“好啊,你尽管去调查,老夫倒想看看宋首辅家的千金才学几斗。”
听了孔仕仁的人,宋伍儿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希望不会愧对老爹,她几斤几两自是清楚,就是看不惯这群人如此针对一个弱女子。
楼黎辰没有开口,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宋家小娘子就是不一样,往常别的深闺女子只会一味的巴结讨好。
她把人气的吹胡子瞪眼还如此理直气壮,鲜是少见。
不一会儿,那个丫鬟去而复返,“启禀小姐,原先是男子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会,那家人不忍心推女儿入了火坑,这才退了亲。”
宋伍儿扬起了下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大人不要妄下断言。”
孔仕仁落了面子,脸色不太好,扬言要告辞,却被宋伍儿给叫住了。
“等等,衍圣公刚才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恕小女子直言,甚为不妥。”
“那你想如何?”孔仕仁没好气的说道。
“依照衍圣公所言这天下的女人都是些投机取巧,一贯宵小之辈。”
孔仕仁不答话,看来他在心中就是这样认为,不过宋伍儿也不在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才已经从楼黎辰那里得知了这句话的大致意思。
她也是一个女子,自然不认同孔仕仁的话。
“衍圣公也这么认为自己的母亲吗?女子怀胎十月才生下孩子,其中的艰辛要比你们想想的还要难上许多。”
“衍圣公的母亲若是听到衍圣公的这番言辞,恐怕会伤心不已吧?”
这何止是伤心,衍圣公简直就是犯了大不孝之罪。
“你,你莫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衍圣公没想到宋伍儿居然会这样说,周围的人也都变了色。
“好,且不说衍圣公你的母亲,就说我朝最尊贵的女人太后娘娘,她生下了陛下,也是小人吗?”
“你,你,我……”
衍圣公已经没了先前的淡定自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已经是慌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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