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在整个京城也是势大业大、赫赫有名的家族,宋伍儿身为宋家千金、当朝首辅之女,未出阁时自有整个家族护着,他人欺辱不得。
可宋伍儿毕竟是个女子,迟早要同他人成亲、冠以夫姓,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赵氏同宋首辅便不能时常探望她,即便在夫家受了委屈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否则便会被戴上“乱嚼口舌”的帽子,受人指点。
上一世嫁给南安王的宋伍儿就是这般,即便跑去庙堂做了尼姑也不能当面和南安王撕破脸皮,要不是她鬼主意多又咽不下这口气,偷偷给南安王下了药,上辈子还不得憋屈死。
是以,宋续昌心中所想并不无道理,也是为着淘气的宋伍儿着想。
“大哥,你太狠心了,我……我要闹了!”宋伍儿知晓自家兄长好意,嘴上仍是个不饶人的,非要宋续昌给她些补偿,修补她被伤透了的心。
“行,我答应你,今后若见到什么神奇的物什,定会带个回来赠你,这样可好?”宋续昌因常年在外视察,是以总接触些奇人异物,十几年间也常带回些京城见不到的东西赠予宋伍儿,现在还乖乖躺在宋伍儿专门打造的大箱子里。
宋伍儿闻言一扫整日不快,蹦跳着拉住宋续昌的肩膀,把他送进楼杏真的院子。
“大嫂!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屋门刚开,宋伍儿抢先开口,顺便将身后的宋续昌拽过,一把推到楼杏真的身上。
正待歇息的楼杏真听见动静,起身开了门还未看清来人,整个身子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杏真,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温柔的话语,楼杏真仰头一瞧,眼泪唰的下来了,近来无端受的窝囊气仿佛在此刻一扫而空,她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旁边宛如一个高亮电灯泡的宋伍儿,见人家夫妻甜甜腻腻的,摸了下鼻子,猫着腰逃了出去。
宋家自宋首辅这代开始,男人们都如同中了咒术般,对自家媳妇那叫一个宠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回到自己房中的宋伍儿掰着手指头算着大哥离家的日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足分别十日而已,大哥同大嫂就像数十年不见一般,跟二哥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两家也总有些差别,二哥对嫂子是翻天搅地、坑娘吓妹形式的好,就差在脖子上挂个“我家媳妇,谁敢欺负”的牌子,而大哥相比较而言,就含蓄收敛的多,明面上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样子,暗地里偷摸的对花花草草发着狗粮,宋伍儿偶然瞧见几回,被齁的不行,再不敢轻易跑到角落里蹲哨。
唉,还有闲心去分析大哥同大嫂的感情生活,自己明天还要再练习仪态呢!想起两个嬷嬷冷硬如茅坑石头的脸,宋伍儿心里直发毛,哀嚎一声扑仰倒在床上。
次日鸡鸣声起,宋续昌陪同楼杏真一齐去探望赵氏,闲谈少许便将话头引到宋伍儿身上去了。
“听说父亲动了怒,昨个请来了宫里嬷嬷教导伍儿,我同续昌昨夜讨论起此事,只觉有些委屈咱们伍儿了!”赵氏自从两人进房时露出一回笑容,再未有喜悦之色,平时健谈的她今日难得安静下来,只听宋续昌夫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嫁入宋家多年的楼杏真一眼便瞧出婆婆是在挂念伍儿,遂主动提起。
“我们都是看着伍儿长大的,从幼时出生至今这脾性从未变过,整日欢脱的如一个小兔子,上窜下跳,现在突然闹这么一出,让她同京城其他千金般学这些繁杂规矩,怕是比打她一顿还令她难受!”
神色疲倦的赵氏听楼杏真这么一说,顿时翻身而起,脸上带了些精神气。
“伍儿行为放肆,就是被我同她爹爹惯坏的,若现在不加教导,将来惹出些麻烦可是后悔都来不及!”话虽是这样说着,赵氏心里早将宋首辅骂了个狗血喷头。
昨日宋伍儿首次学习礼仪,赵氏挂念的紧,怕女儿受了委屈,又担心亲自去查看会心软着放过她,就派了丫头远远的观望着,听说宋伍儿被看得极紧、折腾的连饭也吃不上几口后,心里是疼得不行。
整夜在床上翻身不止,屡次想开口向宋首辅求情,但毕竟是宋伍儿引出的乱子终是没好意思讲出口。
现下楼杏真主动提及此事,隐约有替宋伍儿说情意愿,赵氏自然乐开了花,差点直接冲着懂事媳妇喊一句“没错,赶紧把人从地狱里救出来啊!”
但为顾及夫君颜面,赵氏压制住心意,反驳几句。
“娘,赶鸭子上架总不是个好主意,就算嬷嬷们能暂时控住咱们家疯丫头的行为,也改不了那闹腾性子,强制性的压抑着万一给伍儿憋出病来,到时掉了眼泪的不还是您吗!”
想起宋伍儿此时在不停摆弄着姿势,楼杏真心里也生出些疼惜,话语中带了些真情实感,将赵氏惹得眼泪汪汪。
万一这孩子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找谁说理啊!
越想越害怕的赵氏,一拍大腿,起身穿了鞋子便火急火燎的冲向宋伍儿所在地点。
亭台楼阁、坐立假山,风景正好,而此时的伍儿只觉生无可恋。
今日要学的是行礼,面对不同人物应采取何种姿势。
平常能亲近一二的,大多是年龄相当的姐妹,除了各家族的长辈需要她微微扶身,其余人基本上是要向主动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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