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房门的赵氏母女将明秀为宋伍儿提点的话认真写在纸上,共同探讨其中蕴藏的玄机。
“伍儿,你对禅师的话有何看法,心中是否有了可行的人选?”一个“近”字搅得赵氏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应是错过了某个重要的人物,不停催促着宋伍儿仔细回想,无奈自家女儿似是对自己的姻缘并不是太过在意。
宋伍儿在手中把玩着沾了墨迹的纸张,面对赵氏灼热的目光只能摇头,摊了摊手。
莫说她确实不知道身边有什么好人,就算觉察到了她才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嫁出去,上一世人模狗样的南安王在众人眼中不也是个难得的好人吗,结果他就是个渣仔。姻缘有好有坏,谁知道今生那个人会不会也是个披皮的黑心鬼。
“唉,若非英郡王将元娘过早的接了回去,凭她的才气定能说出个所以然,罢了,等来日有机会时再问问她的建议吧。”
同宋伍儿商讨良久的赵氏,见女儿心事不在此间,只能担忧的叹叹气,打发她自去寺院外游玩,而经过整日奔波赵氏的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了,只能在禅房中歇息片刻。
在院中四下环视的宋伍儿,难得被放出宋府可自由玩耍,撒欢的在寺院内外释放天性,摘花捏草、逗鱼逐鸟,接连两日玩的不亦乐乎,全不知她身后有一双迸发出灼热目光的眼睛正死死凝视着她。
与赵氏母女所居禅房相隔甚远的某个小院里,连夜骑马奔来的永安王窝在禅房中,叫来了心腹为他择选的小沙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将一沓银票交到他的手上。
得了银钱的小沙弥双眼冒光,向永安王连声道谢后,步伐也慢慢飘了起来。
夜幕已至,寺院顶上的天空,星辰散发着幽蓝光晕,多日不见身影的月亮半躲在云层后,只露出个半截身体。
游遍了相国寺方圆几里的宋伍儿,将手背到身后为自己敲敲酸疼的肩膀,平躺在地上正准备入睡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不会是娘亲白日睡得充足,夜间失眠无趣,找她来闲聊的吧?
全身酸软的宋伍儿哀声叹气的爬下床,走到门口将门大开,一个小和尚登时顶着个光头钻了出来。
“这位师父你有什么事吗?”寺院中的和尚们跟朝廷的官员差不多,都会根据自己的修行高低被授予名号,想沙弥、比丘、禅师、罗汉等,宋伍儿对这类事情并未细心研究过,是以也辩不出来者是什么和尚,毕竟她在出家期间总会让茶香替她挡住师父们的查问,偷溜到外面去玩耍。
小沙弥连忙俯身,轻声向宋伍儿道:
“明秀禅师突然想起一件关于施主的大事,命我前来寻你过去,还请施主随我去拜见师伯。”
莫非昨日在众人面前,明秀禅师不好随意向他们透露出自己是复生者的事实,才趁着夜间无人叫自己前去问话?
宋伍儿在心中想着,顿时激动起来,心里憋着个难说出口的秘密着实难受,若有个能将缘由说清的人为她解惑真是再好不过,即便连明秀也讲不出原因能同他吐吐槽也是极好的。
这般想着,宋伍儿连忙将房门关上,催促着小沙弥在前快步行走。
相国寺中的和尚们作息时间非常稳定,是以天暗下来后,除非有重大事情急需处理,禅房中一般是不起灯火的。
小沙弥拎着个红灯笼在头前开路,为宋伍儿指引方向,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辰,宋伍儿突然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这两日她基本都在寺院附近游玩,已将相国寺内部的房间、园子布置尽数记于脑中,虽不敢说通晓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明秀禅师的房间在哪个方向她绝不会记错。
宋伍儿同赵氏的住处离大佛堂仅有三段长廊的距离,而明秀的房间只在佛堂后方不远处的位置,同方丈及其它几位德高望重的禅师们住在一处。
可眼前这位小沙弥却是带着她直接越过佛堂往西边禅院处走去,根本没有拐向后方院落的意思。
此时夜色暗沉,宋伍儿见即将被不明其真实目的的小沙弥带往别出,而周边也始终没见到其他人的踪影,遂忐忑不安的四下望了望,止住了脚步。
“施主缘何停滞不前,可是身有异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骤止,小沙弥疑惑的转过身向站在原地的宋伍儿走来,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
宋伍儿思忖着不能直接向眼前这和尚说明她要回房,眼珠子转了转,诶呦一声蹲在地上揉起自己的脚腕来。
“师父,诶呦喂,我太倒霉了,刚才不慎踩到个土坑崴了脚,活动一下都疼痛无比,估计是肿了块大包,你看能不能帮我弄些药来,我实在是走不得了。”宋伍儿故意呲牙咧嘴的望着小沙弥,懊恼的望着他。
闻言,小沙弥凑上前来,将灯笼挑到她的脚边,宋伍儿将手捂在那里不停揉着,他根本看不清究竟严重到何种地步,只能挠着头努力的想法子将她带到永安王那边。
“施主,即如此你且在此处休息片刻,我去替你找些跌打药来,你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明秀师伯还在等着你呢。”焦急不已的小沙弥将宋伍儿慢慢扶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上,忙不迭的朝着永安王禅房方向跑去。
继续装作揉伤脚的宋伍儿,将头转向有月光照耀的地方,凝神注视着被树木遮挡住的小沙弥背影,慢慢爬起身来直冲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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