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葛格,你知道吗?我们乐团新进来一个长号手,他说他认识你。”张美美吃完后淑女般地擦了擦嘴巴,随后把纸团放在了一旁。
“谁?”我夹起一筷子面条,准备送到嘴巴里。
“他叫沈桦。你有印象吗?”
我慢条斯理地嚼着面,嚼碎后吞了下去,接着喝了口酸梅汁。
“没有,我没印象。”我对着张美美笑了笑。
“那奇怪了,他说之前还把你认错成其他人,好像还拉了水壶什么的。”
“噢,是吗?”我思索了片刻,“好像有这回事。不过那人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我想了会接着说,“再说了,认错人这种事哪能当成认识人的依据啊喂!他好奇怪啊。”
“也是。”张美美嘟囔着戳起了手机屏幕。
我看着低头玩手机的张美美,若有所思。
吃完饭后,我跟她在她宿舍楼下告别后,便跑回宿舍骑上自行车往东边的一栋教学楼赶去。今晚合唱团是招新以来的第一次排练,这次招新我没去,作为前团长之一,我很自豪地把这些事务扔给了新团长,自己在补作业的苦海中挣扎。
我在楼下停好自行车,紧赶慢赶地开始往四楼爬。路上仿佛能听到排练的合唱声,但也可能只是我幻听的声音。其实对于让位我并非舍得,只是按照前前团长徐苒的话来说,“不给新人锻炼的机会,他们如何能成为旧人?”
所以我只得耸耸肩,把热爱的合唱团递交到了下一任手中,虽然并没有谁在意到底是谁管事。
不过至少我还能在合唱团里赖上个一两年。这里一直有我割舍不下的东西。
这么想着,我就来到了四楼他们排练的教室门口。
看样子里面已经开始分声部排练起来了。
我推开门把书包端正地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稍微留意了一下几个人群中的新面孔。在我跟新团长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后,我走向一个新面孔,他皮肤有些黑,个子看起来应该很高,估摸有一米八,因为他坐在桌子上腿半曲起来成一定高度,仍能刚好踩到前面桌子边缘。
他正和另一位旧团员聊天,我便站在旁边等着他们聊了一会儿,然后摆出前辈的关怀脸问到,“那个,请问你是那个新来的BBox吗?”
“啊?我吗?”他茫然地指了指自己,这表情衬得他那头下了不少功夫的飞扬发型更像公鸡冠(好吧,我只是在嫉妒他身高而已),“不,听说那位BBox还没来。”
我们合唱团今年第一次招到团史上第一位BBox,只不过他来自其他学院。据说很有实力,当时面试时足足把新团长和前前团长震得要膜拜。所以我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一窥这位BBox大神的尊容。
我迷糊地“噢”了一声,脸上写满歉意地点了点头,走回到第一排,完成了尴尬癌的第一大症状:独自站在一桌子旁,傻乎乎地一边玩手指一边看四周人们在各自练习或者聊天得热火朝天。
这时我余光看到有人站在门外面。这门总是不方便从外面打开,于是没戴眼镜的我快步走了过去,低头把门锁扭开,一抬头——
“才一周不见,你就胖了啊。”沈桦笑得随意地看着我,眼神揶揄的扫视了我一番,“瞧,你胸都下垂了。”
在我没来得及把他直接推出门外顺带踢一脚,或者趁所有人不注意将其人道毁灭,或者直接把他推翻坠下四楼之前,新团长张扬就已经站在我身后朝他打招呼了。
“嗨,BBox来了啊。差一点就迟到了啊。下次要注意。”张扬那笑脸让我上一秒还堪比阎罗王的脸一时僵硬到抽搐。
我指了指那位笑得人畜无害的、一米八五身高的家伙,满心期望刚刚一定是幻听,“他就是那位新来的BBox?”
“是啊!”张扬笑着瞪大了眼睛,“怎么了?你们认识?”他说着一边示意沈桦进来。
“不认识。”我得体地微微一笑,让开了路。
沈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其实我们……”
“……不曾认识。”我的笑容更深了。
沈桦耸了耸肩,跟着张扬去见其他团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一墨:不认识不认识,这家伙谁啊,我不记得他。
沈桦:一墨!我们其实!你!
作者:小作精你就继续作吧,迟早作到自己坠湖。
杨一墨&沈桦:???
第11章 各怀心思(一)
时间线:一个月又两个星期后,杨一墨坠湖当晚。
一切都在移动。
可这又是为什么?
在张美美的眼里,一切都似乎活了过来,在轻微地移动。眼前的这棵被夜色涂抹得厚重的树干,再靠近自己一点的那张长椅,以及长椅前方蠕动的阴影。一切都在移动。
可张美美清楚,只有那团阴影在移动,其他的为什么移动,她也不关心了。
她只觉得冷,刺骨的寒冷,虽然她出门前特意选了一件厚实的黑色收腰大衣。她还觉得空荡,不是周围的空荡荡,而是脑子里,还有心里的空荡荡,就好像自己内在的五脏六腑刚刚被人从天灵盖那里一下子抽空了,只剩下这皮囊,还有外面披着的风衣衣角在扬起,坠下,扬起,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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