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这跟小时候两人初见的情形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这样的地点,但一样的担忧,一样的紧张。找到了对照让他心里释怀了不少,接近一夜没睡的他努力提起精神,将原本握着那瓶橙汁的手掌心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汗,再重新握牢,另一只手慢慢扭开房门,尽量不吵醒房里的人。
尽管他这么希望,但病房里本该在床上熟睡的人正安静地靠在床头坐着,床头灯已经打开,而那人正就着那灯光,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的来人,几乎满是绷带和纱布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脸颊旁的酒窝因为光线原因若隐若现。
我就知道肯定还醒着。沈桦苦笑着关上门,心里想到。
“怎么还没睡?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站在门口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杨一墨在床上笑嘻嘻地望着他还有他手中的那瓶橙汁,“因为一直等你过来送礼物给我啊。”
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响。看来要结束这漫漫长夜迎接黎明,还需要些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噔噔噔!
看来有人没死!
那第二时间线发生的一切,是否另有隐情?
但小心噢,不要陷入想当然的陷阱(推眼镜笑)
因为杨一墨坠湖当天晚上的前前后后,除了心计,还有一堆意外_(:зゝ∠)_
——:)
第32章 真心话(一)
时间:如今。
从小我就体质弱,身体在那一次意外之后更是每况愈下,基本每个月都会生病进医院,以至于搬了家之后,我还是很快地与医院里的叔叔阿姨们熟识了个遍。到了大学,情况有些好转,只是一学期难免会中一两次奖,而中奖的时间往往都是在社交与学习一同将我掩埋的那一两周,也就是现在。
打喷嚏,流鼻涕,咳嗽,头晕头痛浑身不舒服。每次这些症状轮番登台绕舞台一周的时候,它们都会把我曾经频繁生病的噩梦当成绶带一样戴在胸前,好让我瞪大眼睛看着它们得意的笑容,不得不去回忆。
陈老师这一周又找我谈了次话,无外乎是我这学期的这门基础课实在很危险,如果期末考试再不加把劲,一旦挂科,恐怕我大四的生活没那么好过。我依旧是满脸虔诚,略微恐慌地听着他苦口婆心跟我说完大道理,转身出门后直接跳过以往自责内疚的阶段,坦然地面对下一个问题。
是的,我自身的问题太多了。
如果说破罐子破摔是一套哗众取宠的奇装异服,估计我已经穿好,就差出门溜街了。
学习这问题我急不来,而且放着那件事不管,我也根本无法看进去书里任何一个字。
笑面人。
这人到底是谁?它是男是女?还是一个团体?
最重要的是,它对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除了最终很可能看到我当街崩溃对路人大打出手,它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到好处这词,我就直接放下手里半小时没翻页的近三百页课本,在满是低头写字看书或者伸脖子盯着电脑的图书馆自习室里,从书包里扒拉出一张草稿纸,勉强找到空白的地方,开始用画公式的劲头仔细的分析起来。纸上开始出现或平行或交错的线条。
母亲曾说,我如果不严加管教,会变成个心思总不用在正道上的人。她口中的正道是指初中那会儿的二元一次方程的解法汇总掌握,或者小学语文阅读理解的答题技巧背诵。之所以对我严加管教,是因为我更喜欢注意一些奇怪的细节,就像别人欣赏艺术画作会赞赏其中的用色,或是构图,而我注意的却是画笔留下的错误印记,或者作者留名时失手的框外一笔。
我会用一本封皮歪歪斜斜写着“数学定理本”的土黄色软皮小本子,画满我临时突发奇想的长篇多格漫画,里面的火柴棍小人儿能飞檐走壁或者使用超能力。我会喜欢悄悄一人坐在树阴中不显眼的位置,从那一角落向外望去,看着球场上,球场周围,或者教学楼一楼大厅的楼梯处的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直到高中我才意识到,我这是一种奇怪的喜好。说好听点,叫做愿意观察,说难听点叫恶意地伸个鼻子到别人的地盘嗅来嗅去。可我并不窥探别人隐私。我就这么坐在公共区域里,只是他们不能发现我,以为他们之间发生的对话或者动作都只有他们才知道。
他们是不是很傻?人们常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他们却总在以为没人的地方放肆地做想做的事,未曾想过世界人如此多,眼睛无处不在。
我也正是用这一奇怪的爱好去证明一点(我也很乐意这么称呼这一点):只要不是在屋子里,在屋外,总会有出其不意的一双眼睛,看到你以为很隐蔽的秘密。
可我知道我不该为此感到自豪或者满足。虽然我确实为此而感到自己对自己的赞赏。
握着笔画了十分钟后,草稿纸唯一空白的地方零散地分布着几个人名,之间的线条全是我思考时随意画上的。接着我发现一个让我很不愿承认的一点——
如果从好处出发,恐怕以我现在的状况,几乎每个人都能从击垮我中得到报复的快感。
当然,有些人还不知道我才是他们应该仇恨的幕后真凶,有些人的秘密早已从我这唯一的一个秘密守护者,多蔓延了几步,传播到了其他几人耳朵里,我也无从知晓这秘密是否还只在那几个人内小范围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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