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调我去的专案组是全国各地的优秀警察组成的,而当时尚未毕业的我不过是个实习生一样的存在。我跟着他们潜入一个种植着罂粟的小山村,在那里遇到了持枪反抗的毒贩,然后……”
陈凉忍不住抓着抱枕,“然后怎么样,对方开枪伤到你了吗?”
“恰恰相反。”
危寒树摇了摇头,“我们五个人和对方十数个毒贩进行了枪战,最后我方几乎毫发无损,只有一名同事受了轻伤。而对方……被全数抓获。”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可疑地顿了顿。
陈凉忍不住在想,既然发生枪战不可能毫无伤亡,警方没有损失,那一定是对方……
她没有问他对方的死亡数目,也没有问他亲手击毙了几个毒贩。
有些事情对于一个和平年代的警察而言,是心底沉重的痛,难以揭开的伤疤——
更何况那时的他,还太年轻稚嫩。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笑,“警校期间的一个二等功,就是那个时候立下的。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让你别害怕,即便对方持枪也未必能伤害你,除非距离极近你跑不了,否则能跑多快跑多快。”
陈凉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慢着,你让我每天早起跑步,不会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吧?”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她锻炼身体,其实是一开始就知道她爸爸的情况,所以让她学会逃跑的技能。
危寒树挑了挑眉,往她脸颊轻轻一掐,“脸上的肉还是软得不得了,看来锻炼得还不够,明天多跑两圈吧!”
陈凉:“……”
分明是骗小孩,哪有跑步能锻炼脸部肌肉的啊?
……
“危队,出大事了!”
下午韩连海打来电话,口气急切,“那个在逃的线人刀疤头找到了,尸体光天化日下就丢在九龙江边的岸滩上!”
“别着急,按正常刑案的流程先将现场保护起来,不要对外泄露刀疤头的身份,以免造成恐慌。”
“是,我们的人正在赶往现场!”
危寒树挂断电话,面色不佳,陈凉便知道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老酒招供出来的那个在逃线人刀疤头,被人发现死在九龙江边的岸滩上。对方很厉害,能把警方一直通缉却找不到的逃犯神不知鬼不觉弄回南城,又杀了他向警方示威。”
陈凉惊讶地张了张嘴,“这么厉害?”
危寒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没,只是我的猜测。”
一个警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猜测,陈凉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说的是真的,下意识拉上了客厅的窗帘。
万一外面真的有狙击手呢?
……
第二天危寒树依然待在家里。
只是接电话的次数多了些,而且经常一个人到房间里去接电话,大约怕吓到陈凉。
陈凉也很配合,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在本子上写东西,她计划写的那篇小说已经写完了整个大纲,很快就可以正式动笔了。
午饭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危寒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扬声器,小刘的声音传了出来,“队长!我该换岗吃饭了,你咋还不来替我啊?”
什么没头没脑的。
危寒树顿了顿,很快道:“人来了是么,就在你旁边?”
“是啊。”
小刘的嗓门更高起来,“那家春卷店就在旁边,可我大中午的也不能吃春卷顶饭啊!队长,你快点过来替我吧!”
“好,我马上就到!”
危寒树挂了电话匆匆往外走,“你待在家里哪都别去,除非我回来,否则谁来都别开门,记住了吗?”
陈凉紧张得双手握在身前,“记住了,你小心一点。”
他出了门,陈凉就把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把客厅的窗帘拉开一道小缝坐在那里,朝保安亭的方向看去。
依稀能看到小刘在保安亭里晃动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危寒树也没有朝保安亭去,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凉耐心地坐在那里等着,过了大约十分钟,门铃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陈凉一跳。
想到危寒树临走前说的话,她蹑手蹑脚地靠近防盗门,听外面的声音。
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门铃的尾声。
她打开猫眼的小盖朝外看,外面一只眼睛正贴在猫眼上,吓得她一踉跄坐在地上!
有人正在看她!
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迅速贴着门站起来,将猫眼上的小盖盖起来,而后听见外面有人操作密码锁的声音。
她的头皮都快炸开了,外面的人知道密码?!
万一对方真的进来,她肯定打不过!
危急之时陈凉掏出手机,拨给危寒树,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接,她意识到不妥,迅速把门边的鞋柜挪过去挡住了门,与此同时拨通了警队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警,“喂?”
“喂,我是陈凉。”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现在在危警官家里,他出去了,有人正在门外试图打开密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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