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根本就是一个套,是我父亲和江潮生联手设下的套,目的就是引我们出现!”
“关键时刻一直跟踪着他们的你父亲出现了,江潮生见没有胜算就想杀了我,危寒树是为了救我才中枪的……”
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陈凉从未见过他这么难过,“他挡在我面前,子弹从他头部穿过。医生说他脑部神经受损严重……已经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陈凉一下子消化不来这个信息,好一会儿,她傻傻地笑道:“植物人也好,也好。至少他还没有死,他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江平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陈凉不明白,而他很清楚危寒树的伤情有多严重,换成普通人早就死了,也只有危寒树反应迅速,中弹的瞬间是用手护着头部的。
子弹先贯穿了他的手臂,而后进入他的头部。
危寒树因此才留下一命。
医生说,能活着就是万幸,醒过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这些,他都不能告诉陈凉。
……
到了医院,陈凉第一时间赶到危寒树的病房。
整片单人病房都很安静,陈凉顺着一个个病房上面挂的门牌找到危寒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时间竟不敢转动。
她终于还是打开了门。
门里,危寒筝穿着白大褂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恍惚。
她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过来,看到陈凉的一瞬间目光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她霍然起身,“陈凉……”
声音很轻,唯恐吵醒了危寒树。
她忽然看了一眼床上的危寒树,苦笑着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你终于回来了。我不该压低声音的,如果能吵醒他就好了,我宁愿他醒了骂我吵。”
陈凉顺着她的目光朝床上看去,那人是危寒树,他头上裹着白纱,安安静静地平躺在床上,闭目不言。
一夜未眠强忍着的眼泪,这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近那张病床,怎么慢慢地蹲下身靠近他,她只知道自己眼里只有他。
别的她什么也看不到。
危寒筝不忍心地别开脸,看到江平野还站在后面,轻轻走出来把江平野带到了门口,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你自己的伤还没好,谁让你胡乱走动的?”
危寒筝皱眉看他,“回你的病房去吧,陈凉这边我会看着的,你回去休息。”
江平野张了张嘴,愧疚让他说不出话来。
从前他总是和危寒树不对付,把危寒树当成情敌,时不时地嘲讽他。
谁知道在最后的关头,却是危寒树救了他的命。
原本应该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以危寒树的身手,若不是为了救他根本不会受伤——
更遑论是这么严重的伤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我对不起陈凉,对不起你们家,更对不起危寒树。如果他不能醒来,这辈子我都会为他良心不安。”
危寒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在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危寒树为什么要为了救江平野而牺牲自己,她也想过江平野欠了他们家这条命。
可冲动过后,理智让她无法谴责江平野。
她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想太多。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再说了,你父亲和哥哥的死……对你的打击已经够大了。”
江平野勉强动了动嘴角,好像想笑,却笑不出来。
危寒筝知道他勉强,又拍了拍他,江平野这才顺着走廊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腹部被子弹碎片击中的伤口还没愈合,正在住院休养,出于某种愧疚之心,他主动开车去机场接陈凉。
危寒筝目送他走之后,回头就看到韩连海提着果篮来了。
“姐,陈凉来了?”
“来了。”
两人默契地在门口站住脚步,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小口往离开,陈凉靠在病床边,拉着危寒树的手贴在自己面颊。
她一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危寒筝叹了一口气,在门外的一排长椅坐下,韩连海也跟着坐下,“唉,结果还是让她知道了。之前总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谁知道她竟然找到机会给我打了电话。”
说着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告诉她她爸爸回来的事,可她一句都没有多问。今天也是乘最早的飞机先来看危队的……我原以为,在她心中她爸爸的分量应该更重一点才对。”
危寒筝看了他一眼。
她对韩连海的感情事也有所耳闻,伊言在家人和他之中选择了家人放弃了他,所以他才会这么想吧?
可陈凉不一样。
她和危寒树之间一次次面临生死和危难,那份感情早就和家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想到这里,她像刚才拍江平野的肩膀一样,也拍了拍韩连海的肩膀。
韩连海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知道危寒筝想安慰他,所以故意如此夸张。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却不是他们两人,而是病房里面。
陈凉下意识想走到门外打电话,忽然想到此刻危寒树的情况,如果多听一些外界的声音,对他的恢复应该更加有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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