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江潮生用枪指着我,危寒树的身影飞快向我扑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而后他倒下了,倒在我面前的血泊中。我看到警察开了枪,江潮生被击毙,我的父亲也在混乱中中了枪。”
“满眼都是鲜血,都是死人……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他睁开眼睛。
“其实我太傻了,我当初跟着危寒树他们去边境,一心希望我父亲和江潮生可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非不明不白地死。可当他们真正死在我眼前,我发现……我还是接受不了。”
他终于说了实话,“也许他们那时就死了也是好事,以他们的罪行,如果被抓回来审判也逃不过一个死刑。那时候我心里会更煎熬吧?”
“与其如此,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再度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滚下。
陈凉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哭,她慢慢上前,坐在床边,而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江平野很快握紧了她的手,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用力抱紧了陈凉。
“嘶!”
陈凉气得打了他一下,“你小心点啊!”
江平野边哭边笑,“我不管,我现在就想抱着你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
晚上,陈凉留在医院没有离开。
她在危寒树的床边支了一张折叠小床,好在单人病房宽敞,多支一张床绰绰有余。
陈凉就缩在那张小床上,捧着她自己写的小说,读给危寒树听。
“你听好了,这一段可厉害了——底下围观的人吓了一跳,刚想抬头骂‘要跳快点跳’……”
“忽见一道白影飞快坠落,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白天鹅,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她读着读着自己笑了,“这一段写的是我自杀的时候。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刚写完不久,你就反复地看这段。”
“我问你为什么一直看,你说,你想知道那时候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怕我遇到困难还会想不开,你说你要多研究研究。”
她靠在病房的白墙上,侧过身,看着小床紧挨着的病床,他躺在床上的模样静谧安详。
她又笑了,“你知道我现在看着你想到了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她,空气都是静默的。
她自问自答,“我想到了睡美人。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被王子吻一下就会醒。如果我吻你一下,你会醒来吗?”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她把书放下,跪在床上把脸凑近了他,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而后她慢慢地吻上他的唇。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没有醒。
陈凉失望地坐了回去。
“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回头一看,江平野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似乎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有些伤感。
“那个,我怕你自己在这里无聊,所以过来陪着你。我们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肯定比一个人说话给他听的效果更好,你说是不是?”
陈凉心里默默感激,“可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今天还开车去了一趟机场不是都没事吗?别担心。”
说着自顾自坐在陈凉的小床边,“说说你这段时间去录节目的事情吧?我想听,他肯定也想听。”
说着看向危寒树。
陈凉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就是陈凉在节目中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卸妆那个环节,她和卸了妆的沈梦娜、白蜜站在一起,显得更加天然纯净。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
“好吧,你想听谁的事。呢?是白蜜还是沈梦娜?”
“都想听,你说。”
陈凉便从节目第一期说给他听,“……其实早上从酒店出门这个时候,江凡为了做造型拖延了很多时间,他跟袁哲吵架了呢。”
“真的啊,明星还吵架。”
江平野配合地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看来电视节目的剪辑很夸张啊,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们俩吵过架。”
陈凉道:“还有我们称体重的时候,其实你看到的数字有些是假的。比如白蜜就虚报了身高和体重。”
“那你的有没有假?”
“也有。”
陈凉道:“我称体重的时候,白蜜在我的秤上踩了一脚,所以显示出来的体重,比实际要,高很多。”
“我就说嘛。”
江平野道:“你要是真有一百多斤,危寒树也不用让你天天早晨跑步了。”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危寒树。
他依然静静的闭这眼,仿佛这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尽管陈凉和江平野都那么卖力地在说笑。
陈凉笑了笑,毫不气馁,“和你们说我这些天训练的项目吧,我觉得我才训练了这么几天,已经壮实了很多呢。”
壮实?
江平也看了看她身上,陈凉还是那么纤瘦,看起来一点壮实的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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