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住着不足千户人家,大多时候,都过着闲适且没有追求的生活。
……
风倚鸾从菜窨里爬出来的时候,大约是午后时分,阴天,有风雨欲来之势。
镇子里,到处都是被洗劫过的景象,冷清、凌乱、萧条。
她在客栈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跑回自家的宅院。
宅院大门已经被破开,屋门也全都敞开着,堂屋、自己的房间、师父的房间、师父的画室,全都被翻的乱七八糟,几间房子里面原本就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翻就翻了,所幸,画室通往密室的暗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还是师父被抓走之前的模样。
风倚鸾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用手上下摸了摸,确定通往密室的门完好之后,转身返回客栈。
回客栈的路上,她在想,得先弄点吃的,把肚子填饱,再烧一大锅水,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就只能坐等他们回来了。
这些人,逃跑居然会把自己忘掉,真是十分欠揍呢。
回到客栈时,风倚鸾一抬头,发现客栈内多了一个人。
是一位负伤的布衣男子,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带任何东西,正沿着木楼梯往楼上走,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从门外直入,男子警惕地回过头看。
男子看上去在二十岁上下,身材修长,一头黑发束起在脑后,面容和五官如同精雕细琢一般轮廓分明,眼眸深邃而明亮。
只是他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尘色,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全身上下至少有七八处伤口,衣服上渗透着大片血痕。
虽然满身伤痕,半身血污,布衣破损,却依然掩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度。
风倚鸾心说,这大约是她从小到现在,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即便是师父的爹和师父的爷爷在,也凭空画不出这么好看的男子吧。
风倚鸾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慌到差点忘了呼吸。若是男子盯着她再看久一些,她要么会直接憋到背过气去,要么会无师自通地顿悟出龟息术来。
男子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是确认她不会伤人,才强压着身上的伤痛,对她挤出一个微笑,笑容如同晴朗而明亮的阳光,忽然驱散了周遭的阴沉。
“这位……姑娘?这个镇子里面,只剩你一个人了?”
他之所以迟疑不知道该如何称乎,是因为风倚鸾身上实在太脏了,这几天,她在菜窨里滚了一身一脸的泥土,两只手更是又黑又脏,如果不看衣服的样式,根本难辨雌雄。
风倚鸾呆呆地点头,思维还停留在,这位大哥哥真好看。
男子又问:“那么你是?……这个客栈,还能留宿吗?”
风倚鸾这才回过神来,忙说:“可以,我就是这家客栈里的……小杂役,客官请便。”
男子听她这样说,便要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风倚鸾却又问:“不知客官是?”
男子微皱起眉头,不知道是该说实话还是该编一个谎,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刚到这里。本想求助于你家掌柜的,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疗伤。可惜……”
“你认识我家老板娘?”
“不认识,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男子这句话是真话。
风倚鸾追问:“你身上的伤……?”她问了半句,又打住了。
男子又犹豫了片刻,说:“不瞒你,有人在缉捕我。”
“你是逃犯?要犯?”风倚鸾问。
男子很坦然地说:“不是。”
“哦,明白了。”风倚鸾很了然的模样,并没有丝毫的诧异和怀疑。
男子点头,又迈上两阶楼梯,脚步略迟缓,似乎是在强撑着,行动很不利索。
风倚鸾见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眼前之人受了这样重的伤,自己却只关注了他的容貌?
她差点想抽打自己一巴掌,于是赶紧几步跨上楼梯,从男子的身侧扶住了他。
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并没有多想,纯粹只因为看到男子身上有伤,担心他支撑不住,怕他会从楼梯上栽倒下来。
男子对他善意地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可是风倚鸾还是很执意地扶他上楼,并问:“不知道大哥哥怎么称呼?”
“我……你就叫我楫离好了。”
说话的同时,男子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大白菜的气味。
风倚鸾按照楫离的意图,想了想,径直把他带往老板娘的房间,因为那间屋子既干净,又僻静,而且方便逃跑。
站在老板娘房门外,她指着走廊里的一处墙壁说:“这边有一个暗门,后面是个密道,方便随时逃走。”
说着,她触动机关,打开密道,演示给楫离看。
客栈中原本就有几处秘道,还是她刚到这里时,老板娘就亲自告诉她的,她一开始还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费力气修这密道。
演示完密道的开启方法,她扶着楫离走进老板娘舞茵痕的房间。
楫离在屋内环视一周,却选择在角落里席地靠墙坐下,盘腿闭目。
风倚鸾此时又仔细查看老板娘的屋内,发现所有的金银细软和钗环首饰等物,也全都不见了。
楫离闭目片刻,又睁开眼对风倚鸾说:“姑娘……我想解衣疗伤,所以还请姑娘回避,另外,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拜托姑娘帮我望风,如果万一有人来搜查,请设法及时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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