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萱轻柔笑道:“谢谢您。”
进了屋子果真暖和多了,浑身的湿寒气被灶里的火给舔舐去了。村长披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旧衣,正坐在桌子前用干玉米粒摆字,教那只有半人高的孩子认字,见她进来了后,让孩子收了东西,叫她过去坐。
村长打量了她一番,有些疑惑道:“你说要在这里落户吗?”
“是。我原先也是菜花村的人,后来离开了,如今准备回来重新落户。”
村长左右看着她,似乎想找些熟悉的痕迹,可却怎么也没瞧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你说你以前也是村子里的人,你是那户人家啊”
傅萱沉吟了一会儿,村长没有看出她什么,她倒是觉得有些面熟,和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人影有些重合,岁月染白了人的面容和鬓角,却是改不了她的五官:“我是傅容家的。”
“傅容………”村长蹙着眉狠狠的回忆,摸了摸下巴又抓了抓头发后,突然一拍大腿:“是傅大夫家的孩子吗?我说怎生俊的有些熟悉呢!”
傅萱听着这由衷发出的赞扬话逗得一笑:“村长还记得呢。”
“记得,记得,怎生会不记得呢,当年傅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哪家哪户有些病痛不麻烦傅大夫的,后来这傅大夫走了,咱们村里就再也没个大夫了,要瞧病啊还得大老远去镇上瞧。”村长脸上挂着回忆起旧事是的喜态,又感慨着后来的不便。
“你说要回来落户了,怎么没瞧见傅大夫呢?”
傅萱脸上划过一抹感伤:“娘去了,我这不送她回来了。”
村长长叹了一声:“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傅萱倒是宽慰着道:“人总是会去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村长也不必伤怀。”
“你看得开便好,只是我空欢喜一场,以为傅大夫会回村里,咱村里也好有个大夫。”
“我这趟回来安葬好母亲,便决定在村里卡个药堂子,这些年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医术还是有些信心的。”
村长听此,脸上因为激动荡漾起条条皱纹:“那便太好了!”
“你想把堂子开在哪里呢?先前你家的房子没人住早就垮了。”村长忽然又忧虑道。
“就在原处开,我已经在镇上请了个施工队,准备盖个小堂子,既能自己住,又可以看诊。”她记得家里的院子里有颗枣子树,十分甜,现在都忘不了,不远处又有条小河,是个好地势。
“好好好,在原处也好,那你重新落户的事情交给大姨就好了,过两天我去官府办一下手续就成。只是大侄女儿,这盖个堂子可得花些银子啊,手头紧不?要是缓不过来大姨这儿有点儿,先拿去用着吧。”村长热心肠道。
傅萱心里暖洋洋的,自己多年在外炎凉事态见得太多了,没想到回到这偏僻的小村子里,村长却是如此的热心,她连忙道:“您的好意傅萱心领了,这些年在外还是有点小积蓄,修个堂子应当是够了。”
村长似是舒了口气:“那大姨便放心了。要是你不嫌弃就先在大姨家住下吧,大姨也好跟你张罗着修堂子,让乡亲们帮个手,等堂子盖好后你再搬过去。”
她有些犹豫,现在她确实没个落脚的地儿,要住只能花钱住镇上,但是天黑路滑的再到镇上确实不容易,但是贸然住在村长家也太打扰人家了。
村长见她不说话,眉头紧锁,又道:“就住下吧,都是一个村的人,甭计较。大姨家就三口人,到时候你跟大丫头睡一屋。”
“那便打扰您了。”
见她松了口,村长眉头舒展开来:“这不就对了吗!”
“快把东西放下,该吃饭了。”
三月份没啥吃的菜,多数种类的菜还刚刚种进地里,桌子上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白水白菜沾辣椒,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来了,许有意加炒的嫩豌豆角,看着上头沾着的油水,是狠铲了一勺猪油才炒得出来的样子,随后是一盆清粥。
清苦的人家日子过得苦,能顿顿吃的上白米饭不容易,所以一般早晚都吃粥,大米便可以吃的久些。
村长歉意的笑笑:“大侄女快吃,家常便饭,家里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明天我便让你大姨父把那鸡杀了吃顿好的。”
“别别,千万使不得,您这样可就让我受不起了,我昔日和母亲在外游医时风餐露宿是常事儿,有顿热菜吃已经很满足了。”她受宠若惊,被村长的热情朴实给震动着。
村长见她大口吃着白菜和喝着粥,毫无介意的模样自己才把碗送到了自己笑出了褶子的嘴边。
晚上傅萱和村长的女儿挤一间床,屋子虽然不大,但还是该有的都有,村长只有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子,家里自然宝贝的紧。
孩子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突然有个陌生人要跟自己睡,还是有些局促的,没和傅萱说什么话,怪懂事的把床铺好。傅萱也累了,也没有和孩子套近乎,沾在床上没多时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绵了几天的雨照样也没有停下,不过好在比昨天的要小一些,施工队如约而至,村长领着人到了傅家原来的地。
枣子树还在,十多年过去,树只是长粗了,倒是跟儿时没有太多差别。以前的土房子早已经垮烂了,土墙被雨水冲刷消灭,只剩下些破瓦朽木,提示着此地曾今是有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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