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闻言一喜,总算是讨到吃食了,她期待的望向灶房那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跟傅萱道谢,傅萱趁机扯出自己的衣角,笑眯眯的从她身旁走开。
“妻主,小心,这狗又不听使唤了!”
话音刚落,跪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矫健的大狗拖拽着牵绳子的苏小只就奔进了屋里,凶狠的狗吠声吓的人精神一震,大狗张开嘴露出獠牙,黏糊糊的口水沫子直喷向中年女人,吓得她屁滚尿流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撒丫子冲出了堂子,狗跟着撵了出去,直到人从院子里跑走才撒住了腿。
狗见人跑了,摊着舌头坐了下来,望着苏小只。
“你,你真是跑的太快了!”苏小只上气不接下气,跟着狗蹿可累死他了,还要装作一副拉不住的样子。
傅萱从屋里出来,探头看了一眼外头:“已经走了?”
“走了。”苏小只喘完气后,双手插着腰:“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一个个越来越没有良心,就知道上门来骗吃骗喝,当咱家是赈灾的地儿啊!”
傅萱单手揽过苏小只的肩膀,淡淡道:“这还只是个开始,恐怕往后情况会越来越糟。”
“啊?还要糟,还能怎么糟啊?今年的玉米颗粒无收,地里的菜全被晒干,河也要断流了!”苏小只愤愤道。
“就算现在天气好转,下雨,入秋,可是粮食大米照样没有啊!已经有人把粮食吃完了,越往后有粮食的人会越少。”
苏小只的眸子沉了沉,原本当初以为离开了代家从此就过上了好日子,没想到命运多舛,竟然要过这大灾荒之年。
傅萱见状揉了揉他的肩膀:“好了,有我在,别担心,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屋里的婆婆吧。”
苏小只提起精神:“不会也是装的吧!”
“要是装的,还不跟刚才那东西一起吓跑了,我把了脉,是真的饿昏了,脉象十分虚弱。”
两人一起进屋,婆婆还是跟刚才一样半依坐在椅子上,傅萱给她喝了点能补充体力的药,过了个把时辰人就慢慢醒了。
“水,我要喝点水。”
苏小只听见动静赶紧把婆婆扶起做好:“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给她喂水后,婆婆清醒了许多,看见了苏小只,又看见了傅萱,她连忙滑下椅子,声音颤颤巍巍:“傅大夫!”
“诶,婆婆,你没事吧!”傅萱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
“是我家那狗东西送我来的吧!”婆婆眼睛里含着蒙蒙泪光:“傅大夫,你可别被她骗了,她跟家里那口子把我从镇上讨来的吃食全给霸占了,还不给我吃,那天我偷听见那两口子说等我饿死了就送到你这里来,到时候好讹你。”
婆婆气的牙关都在颤抖,更多的却是风烛残年不得女孙供养的无依无助。
“太过分了!刚才我就应该让狗去咬死她!”苏小只直跺脚,两只眼睛都给气红了。
傅萱倒是沉静的多,先前那人来时,她见着她一点消瘦的痕迹都没有,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来装可怜,想要讨些吃食,她就让苏小只把狗牵出来把她给撵走,没想到心思竟然恶毒到了这种地步。
“没事,她没有讹到我,婆婆好久没有吃饭了吧,这也中午了,吃点饭再走吧。”傅萱说完又看向苏小只:“去摆饭吧。”
她不着痕迹的给苏小只使了个眼色,苏小只点点头。
“不不不不,怎么能麻烦傅大夫呢!不能,万万不能的。”婆婆嗫嚅着嘴拒绝,但是脚却没有动。
“没事,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些见外话。”婆婆的拒绝有些牵强,但是傅萱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饿了那么久,难得能有一顿饱饭,谁抵御得了。
苏小只端了一盘馒头上来,是粗糙的玉米面做的,另外还有一碗清汤白菜,婆婆咽了咽口水,拿着馒头就着汤大口大口的吃,足足吃了三个玉米面馒头才停下来。
吃完饭后,傅萱和苏小只送人到院子门口,婆婆千恩万谢后才离开。瞧着人走远了以后,苏小只挽着傅萱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表情有些感伤:“妻主,咱们明明有白面大米,就算没有什么肉了,但是好吃的总能做给婆婆吃一顿吧,她实在太可怜了。”
傅萱搂着怀里的人:“怎么了,觉得妻主做的太过了吗?”
苏小只顿了顿:“我只是不太明白。”
“你呀,还是太善良了!”傅萱拉着人往屋里走,一边道:“婆婆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饭了,也许是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所以肠胃一定很脆弱,如果一下子好吃好喝的让她吃,她可能会被撑死,也可能吃了东西之后就会拼命的肚子痛,到时候她女儿来讹我们更是有理有据。再者,我们也不能表现的太大方好说话了,灾荒年代,人心不古,婆婆要是觉得我们心善,总想着来蹭吃蹭喝怎么办,又或者四处去说傅家日子过得多好,人又多善,到时候很多没吃的乡亲找上门来如何是好?”
听这么一说,苏小只恍然大悟,让婆婆吃一顿已经是最后的友善了,他豁然开朗:“还是妻主想的周到。”
傅萱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大狗突突突从屋里跑了出来,绕着两人的脚打转,苏小只去牵着它的绳子:“幸好林猎户送了咱们一只狗,不然可真不好对付那些死皮赖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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