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狗娘养的竟然干出这种事儿啊!就不怕遭天谴嘛!”村长拍着大腿骂道。
许有意赶紧去搀着自家妻主,一只手也拼命的摸眼泪,如今这命根子都丢了,日子该怎么过啊!
阿香拉劝着地上神情恍惚的苏小只,怎么往上拽都拽不起,像是身子已经被抽空了一样。
傅萱胸口一阵阵的堵,感觉有些目眩,终究还是大意了,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同样的凝重当中,久久没有人再说话,都看着空荡荡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的米仓流眼泪的流眼泪,堵心的堵心。
“傅大夫,你在家呢?在外头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来拿药的刘五冒冒失失的走进来,看着眼前的症状有些发懵,明朗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这,这是怎么了?家里丢,丢东西了吗?”
傅萱率先回了神,回过头看着刘五,恢复一贯看病治人时的模样:“嗯,米丢了。你不舒服吗?要治病?”
见着傅萱轻描淡写说自己的粮食丢了,就像是丢了把扫帚一样平淡,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傅大夫是伤心糊涂了,她有些尴尬:“傅大夫,振作点儿,这,这偷米的实在是太没良心了,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我没事。”
刘五挠了挠头:“那就好,天气热我就是来拿些防暑退火的药的。”
傅萱出去在药房里麻利的拿了药,刘五拿着药谢了傅萱后就出去了。
刘五掂着手里的药,心里无厘头有些高兴,瞧着傅萱在这当头丢了米作为乡邻该为她感到难受的,她原本和傅萱是没有仇,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情敌和傅萱是好朋友,她就觉得她多事儿讨人嫌。
她瞧着在土里挖野菜的乡亲,装作急慌慌又痛心疾首的样子:“诶,你们知道吗?傅大夫家的米叫人偷走了!”
“真的假的?”灾荒年间也就只有粮食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刘五添油加醋着说: “还能假不成,我刚刚去拿了药,看见傅大夫的夫郎都快要哭昏过去了,真是惨哦~”
“知道是哪个偷的不?”来听热闹的人逐渐朝刘五围了上去。
“要是知道谁偷的还不直接找去了嘛!嗨呀,傅家也是,你说屯了那么多米分点出来给大家能被人惦记上吗,还不是自己做的太绝了。”
乡亲们点点头,纷纷议论起来,刘五趁着这机会便悄悄走了,心里直偷着乐,就让他们说去,尽管去傅萱伤口上撒盐。
这时候,傅家沉浸在悲伤里的人稍微恢复了一些,傅萱在堂子的大门换了一把新的锁,村长瞧着那把锁:“还不长点心眼换把结实点的。”
傅萱却道:“反正都偷了,以后没人惦记了,怕啥。”
“你倒是心头想得开,往后这日子怎么个过法啊!也不去想想是谁干的!”村长恨铁不成钢道。
傅萱没有回答,她心头也没有数,现在也不确定是谁做的。
“我看就是代玉兰做的!她今早来要粮食咱们没有给她,她怕是咽不下那口气!”苏小只听见两人的谈话,气恼道。
“她当然是有嫌疑。不过咱们刚刚发现米被偷了刘五来拿药也太巧了。”
村长也道:“可是刘五是咱们村里土地最多,也是粮食最多的人家,就算上次卖了一百斤米,家里应该也是还有不少的,不至于来干这些事情啊!”
“至于代玉兰,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出这事情倒是也不奇怪。”
苏小只附和村长道:“那就去代家走一圈儿,让代玉兰把我们的粮食交出来。”
傅萱笑道:“没凭没据的,能把人家怎么样,这事儿咱们就是吃了哑巴亏。”
苏小只气的说不出话,干脆不谈这伤心事了,他扭头对傅萱道:“我去把咱家的狗给埋了。”
“别靠着河埋,埋在后边的小树林里。”村长提醒,那狗是被毒死的,怕腐烂了污到水可不得了。
苏小只应了声,出门找了个大口袋把狗装了起来,扛着去了堂子后头的小树林里。狗儿健壮,他扛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累,歇了一口气又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路,他又停下来,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总像是听见有脚步声在自己的后头。
他回头又没有见着人,蹙着眉头喊了一声:“阿香,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青天大白日的,撞鬼了不成?”
他背脊有些发凉,心里不禁开始慌了起来,赶紧把狗拉进树林里,挖了个不小的坑后把狗给埋了进去,然后填上土便脚步凌乱的往堂子去。
“行了,人已经走了,咱们过去吧。”
苏小只走后,离埋狗几米远的树丛里头钻出了两个瘦骨伶仃的女子,急惶惶的跑了过去,捡了根木棍把新铺上的土给刨开,竟又把苏小只前脚埋好的狗给挖了起来。
“姐,这狗是被毒死的,还能吃吗?”
“糊涂,狗吃的毒药在内脏里,咱们不吃内脏不就成了,就吃狗肉。”
“嘿嘿,还是大姐聪明。”
两人把狗装进准备好的麻袋里,扛着从树林的另一边跑了出去。
陈大和陈二是两个单身女人,虽然各自都已经二十几了,可是家里穷,人又不勤快,爹娘死了以后就剩两个人相依为命,平时里就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今儿听刘五说傅家的米被偷了,两个人都肉痛的很,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竟然比她们先下手,饿了十几天,吃点儿野菜汤汤,屎都拉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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