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姜一开始并不着急,她这胎怀得极稳,她就不信他只为求死,而不想见见他费尽心思得来的儿子。
可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她开始疑惑,难道真是她自欺欺人。
最好的期待,不会在期待中到来。
这日她偷懒没去永药堂看着,反正她招坐堂大夫的启事漫天飞,从店铺门口到茅厕围墙,谁都知道永药堂重金聘请坐堂大夫,要求如下:
颜如玉,无药不识。
尧姜自认文化水平不高,懒得写什么藏头诗,这货又以己度人,怕太高深了他看不懂,干脆把他的名字写进去,简单粗暴又有效。
尧姜正在庭中赏雪,杜栀便兴冲冲赶来,说今日招到一个坐堂大夫,医术高明,就是言行无状,非说自己是药仙下凡,普度众生,颠三倒四,有些疯癫。
你在一个疯子面前说另一个人是疯子,那么她一定不会惊讶,大概只有与人一较高下的心思。
说白了,比谁更疯。
尧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永药堂,一把揪住那位坐堂大夫的衣襟,粉白水嫩的小郎君吃了一鲸,吓得小脸惨白,檀口微张,足以吞下一个拳头,瑟瑟发抖,可怜又可爱。
尧姜戴了个面纱,妇人打扮,压根儿没易容,杜栀一脸尴尬地解释,“这是我们之前的女大夫,丈夫给她试药,结果试死了,还怀着孩子呢,整天神神叨叨找夫君。”
尧姜并没有松开一分一毫,直接把人按在墙上,闻到阵阵药香,眼角发烫,脑中针刺的疼,声音发颤,“你叫什么名字?”
小郎君吓得直哆嗦,连连作揖告饶,“小生颜、颜、颜如玉,身、身、身怀医术,特、特、特来谋职……”
尧姜目中带上不屑,“你是个结巴?”
“不、不、不……是……”
尧姜一掌拍他额头上,不耐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的水眸,分分钟控诉她仗势欺人、调戏良家妇男,憋了又憋,终于握紧了拳头,愤愤道:“夫人请自重!小生不是结巴!是……被夫人吓得!”
尧姜轻笑一声,依言放开了他,挺起腰摸肚子,神情无比倨傲,“哦?我实话告诉你,我开这药铺,就是想找一个新夫君,我夫君托梦给我,说就是你!”
杜栀掩面表示不忍直视,小郎君缩在墙角一言不发。
空气仿佛凝滞,过了很久颜如玉才试探出声,抱拳道:“小生与夫人初次见面,怎能因一个梦,就错点鸳鸯谱,恕小生不能从命!”
杜栀正要解释她只是太饥|渴了平时还是很端庄的,就听片刻前还淡定的某人大哭特哭起来,不得不佩服她这天生的本事。
尧姜说哭就哭,哭得情真意切,嚎得惨无人道,仿佛对方天理难容,“呜呜呜~我夫君说的,我嫁不了你,他就死不瞑目!”
颜如玉被她嚎得头疼,只得行缓兵之计,语声就不自觉带了宠溺,“总得容小生考虑个……一年半载……”
哪有一上来就成亲的,这也太草率了吧!
尧姜表示她就是这么草率,抽得快要断气,还在不停地嚎,“这样说来,亡夫一年半载都闭不了眼!”
她嚎得惊天动地,颜如玉吓得退到门口,正欲遁走,就听扑通一声,这货跪坐下来,抱住他大腿死活不放,仍哭嚎在一个调上。
大街上已围了不少吃瓜群众,全都在看这一出郎君欲弃结发妻、妻子死命往回拽的好戏。
颜如玉羞愤欲死,她不要脸他还要,要不是她大着肚子,早就一脚踹开了,现下却只能柔声诱哄道:“夫人先放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尧姜闻言更加卖力表演,哭嚎得生无可恋,一刻都离不开他,“没有张屠户,就得吃浑毛猪呀!”
被比作屠户的玉面小郎君:“……”
颜如玉无奈扶额,挫败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尧姜吸吸鼻涕,胡乱抹了一把脸,眼泪鼻涕都擦在面纱上,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你留下来嘛,我给你当夫人”,她拍拍肚皮,犹如拍一个西瓜,咚咚响,表示可以吃了,她大言不惭,“你白赚一个儿子,不亏啊!”
这货节操掉光,杜栀早已习惯,可作为吃瓜群众的一员,看这情形莫名想流泪怎么破!
颜如玉小脸依旧惨白,闪过明显的惊慌,眼里的狡黠藏得极深,十足的道貌岸然,低头避开某人灼灼的色狼眼神,纠结许久,最后娇羞道:“这样不好吧……”
尧姜满目凶狠,表示你不答应我不放开。
他只得蹲下来,温柔扯开她的手,趁她沉浸在他极有杀伤力的笑容里,长腿一迈就要溜,不料她的爪牙堵上来,前有狼后有虎,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尧姜双手叉腰,笑容狰狞,像个逼良为娼脑满肠肥的恶棍,眼泪却惯性下|流,“来了还想走,天真!”
“你不是说你是药仙下凡吗?滚过来试药!”
颜如玉被迫嚼了马鞭草,迫于某人的淫|威,只得颤颤巍巍说出它的功效,“壮、壮、壮……阳。”
尧姜不依不饶,“大点声!”
颜如玉羞愤捂脸,“壮阳!”
尧姜命人端上一盘苹果,眼神像要吃人,颜如玉一哆嗦,不等她拿起来塞他嘴里,取过一个苹果就狂啃。
尧姜一点不急——因为他很快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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