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他看了我几眼后,就长叹一声说你去看星星吧……
陡崖深不见底,我将竹屋建在崖底,又结了一层结界,自是不怕他与亲信联系,更不怕仅商发现。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替他祛除体内的魔性,授他功法,最好能渡他成仙。
我为了证明自己是神仙,从来不吃饭,总是扔了一堆竹笋和蘑菇到厨房,随真真自己生火做饭。厨房被火烧了无数次,我被呛得满脸焦灰,终于放弃让他生火,而是施诀做饭——他看着乖乖落入锅里自己被煮的食物,这才相信我是神仙,然后十分不给面子道,既然会仙法,干嘛不降雨灭火?
我无言以对,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云|雨之术会惊动雷公,而雷公会告诉仅商,我实际是个妻管严这种事我会说吗!
我传了真真一套静气心法,他学得很快,我又渡了些修为给他,数十日之后,五识之中已然再无魔气,我暗自欢呼雀跃,总算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我依他们民间的礼数,冲他一揖,“余兄初具仙根,在下可以功成身退了。”
真真神色紧张,一把抓住我的腕,死死不放,“你不能走,我还未曾成仙!”
我叹气,“你不是不屑为仙么?”
他在我讶异的目光中,摆出深情款款的架势,“我性本嗜杀,贪恋人间浮华,实是执迷不悟,直到遇上一个人,她救我性命,教我心法,渡我修为,若能在此一直伴她左右,我愿世世凡尘,永不为仙。”
我语塞,他便再接再厉道:“若要为仙才能与她一起,我便为仙,我所愿所求,只是伴她左右!”
我并没抓住重点,只是一个闪身跳开三丈外,干笑几声,“你我同为男子,哪能在一起呢?余兄说笑了……”
真真便笑得欢畅,“余恒看人从不走眼,你性子粗中有细,分明是个女子!”
我未及狡辩,便有个人影从空中而来,他一把揽过我,笑得比真真更加欠揍,“你着实看走眼了,她不是女子,而是我夫人。”
死皮赖脸向来是仅商的风格,我时常觉得他比我还少些男人的果断利落,本以为他得使什么阴谋诡计教我放弃真真,没想到他难得简单粗暴了一回,倒是深得朕心。
某天君摸摸君后的小脸,附送鼓励笑容一枚。
大概是我新学的霸总风格不到位,仍有些流里流气不清爽,害得仅商失笑,还在我额上弹了一下,语气宠溺无比,“这下玩够了没有?”
我摊手,表示你的情敌你来收拾,请尽情发挥你饥|渴难耐的妒夫之力。
仅商从善如流,与我十指紧扣,示威般的晃到真真眼前,意思是你早就out了。
真真到底是有几分真霸总气度的,不像我这种嘴硬心软的小白只学了皮毛,并不理会仅商的示威,而是直接试图打动我,“你是神仙,不会无故理会我一个凡人,必是有什么因果在里头,如今我尚未成仙,你怎么能走呢?”
最后一个“呢”字荡气回肠,我的骨头都快酥了,虎躯一震,气得仅商狠狠掐了我肉手一把,我疼得“嘶”了一声,回瞪他一眼,并没有扔开他的手。
我说:“我从来没有骗你,你像我的一位故人,却并不是她,我渡你成仙,只因机缘巧合,算是还了欠她的债,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子,你是男子,我对你也没什么感情。”
我一击致命,“我赠你那只灯笼,只为让你平心静气,你应该感觉得到,我是个薄情之辈,否则,为何连名字都不曾告诉你?”
真真一身霸总风,连对仙人基本的敬畏都没有,自然不肯觍着脸问我名字,数十日来基本称我一个“喂”字。
仅商看着真真的脸由青变白,由白变紫,不由以眼神控诉我太过薄情,又摸摸我的头,“数日前我破了你的结界,这人放了烟花为信,他的人马很快就到了。”
真真苦笑,“还是留不住你……”
仅商嘲道:“即便你招来全天下的道士,也是留不住她的。”
他满目怜悯,相当欠揍,“即便你留住她又能如何?跟着你四处征战,吃尽苦头到头来只能做你后宫之一,和无数女子一起等着你的宠爱?”
真真说:“我会独宠她一人!”
真真急向我道:“你可愿跟我回去?我必让你恣意人间,只在我一人之下。”
仅商摇头,“夫妻之间,讲恩义,何为恩,何为义?相扶相携是为恩,同心同德是为义,既是同心同德,那心应是一样的,并无高下贵贱之分。”
我及时夫唱妇随,“我夫君说的是,我要的是他的恩爱,不是宠爱,如若婚姻是要曲意逢迎,与人分享,含悲忍耻,我宁可不要。”
仅商又摸我的头,爱不释手,我装出一脸享受,在真真怅然若失的目光中,与他相携而去。
我们没有回天界,而是在凡间过了一段简简单单的生活,我们打赌谁能忍住不用法术,谁先用了就负责洗衣做饭当丫鬟。
我装了几日伤寒,他便先破例施法为我治病,他刚要结起咒术为我驱寒,我就挡住他的手,哀哀装可怜道:“我想喝你煎的药。”
他知道我想起凡间那一世,一笑了然,又有些伤感,长叹许久,还是替我烧火煎药。
我喝着加了点山楂味道一如往昔的药,只觉心里的苦涩泛上来,都化作一个长长的饱嗝,好在回味甘甜,几乎可以忽略那点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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