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自己把题目全部做完了,可当时在那种状态下做卷子哪里能和正常的情况相比。
再者此次下场的平江府学子四五千人,光四大书院都占去了一半,其中才华出众的考生数不胜数,然录取率却仅有百分之五。
经此一遭,谭璇并无把握一定能中红榜,心中虽些难过,可却并无遗憾,自己已尽最大努力了,怪只怪运数不好。
“那刚好能与阿晔一起,这样他就不用落单了。”田文瑄不经思索,脱口而出,话后暗暗懊恼,这不是也在变相的认为表哥中不得榜吗。
果然惹来白眼,不但有谭璇的,连明晔忍不住也白了他一眼。
“呵呵……那个……我这不是为了宽你的心嘛。不过表哥,你整日让我们仨顾惜着身体,自己倒一点不在意似的,今年蹴鞠死活不愿上场,明年一定得把你拉上。”
因一时口快说错话的田文瑄有些气短,看着平日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表哥现今苍白虚弱,还是非常心疼的。
记起平日里当大家蹴鞠时,他都躲得远远的,今年清明过后,江宁各个书院举行的蹴鞠大比更是寻各种理由拒绝入赛。
“阿璇,文瑄说的对,明年是三年一度的乡试大比,人杰如芸,若你再像现今模样……”
明晔与谭璇同一寝舍,最是清楚其生活作息,除了每日清晨雷打不动练半个时辰的八段锦,兴致上来了做幅小画,其余时辰几乎都是用在功课中,身子骨自然比不得他和田文瑄。王林生于农家,虽绝大部分时间花在读书上,可农活还是有参与干的。
“你们说的是,今后我定会注意的。不过考场中的突发事件太多,咱们还需多加注意才是,把能想到的都罗列出来,到时也不至于手脚慌乱。”
比如考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试卷,万一被火烧了,被水浸了都应如何处理,还有若分到臭号怎么能减少影响等等。
“表哥你是在臭号里呆过的人,说说是如何的凶险?”见谭璇把两人的劝说放在了心上,田文瑄开始说起俏皮话来。
“如何凶险?等你回去蹲茅坑手中拿个油乎乎的包子往嘴巴里塞时,就知道是何等的风险了!”谭璇依在卷起的被褥上,正好看到表弟笑眯眯欠揍的样子,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忿一句。
“哈哈……”
随后谭璇又询问院试结束后考生们的反应,以及王林考的如何。
明田两人在卧室陪其小半天,直到傍晚才散去,临走时叮嘱让他不要胡思乱想,想多也没用,过几日红榜就出来了,好好调养身子,把瘦回去的肉给长回来。
田文瑄回到田府首先先去祖父祖母居住的院子汇报表哥的身体情况,免得老人心里还积在心里。
差不多的时辰,有些清冷明府中。
“平日里,阿璇文瑄他们功课不错,此次院试考的应是不错的吧?”乔氏知晓儿子午后便出了门,快到摸黑才回来,以为几人是聚在一起讨论院试的情况。
“娘,我同文瑄是去探望阿璇了,他在贡院中病的厉害,高热不醒被提早背了出来,只怕院试……”母亲把三个好友当子侄一般看重,明晔也没有隐瞒谭璇考场染病之事,在饭桌上,一五一十的告之实情。
安静用饭的明锦当听弟弟说到谭璇试中染病时,拿筷箸的手一紧,立时抬头望了他一眼,秀眉皱起,丹唇微抿,见其神色中只有惋惜,便没有出声,背着光影看不清眸中神色。
“唉,顶好的一孩子逢上这事,身子无碍就好,璇儿性情通透,缓缓自己会想明白的。过几日,你约他来府上散散心,有些时日没见,怪念着的。”
听儿子说完,乔氏面露遗憾的叹口气,想着半个月没见着那个性情疏朗的少年倒有些想的慌,到时见到他时再温言安慰一番。
“怎还要喝药,这都喝三天了,热早就退了。”谭璇这几日烦闷不已,自己不就是被人从贡院中给抬了出来嘛,至于七大姑八大姨的纷纷到府中探望吗,尤其是大伯母白氏,恨不得日日相见。
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又见到山竹端来一碗黑黢黢的药汁,谭璇有些抗拒,忍不住抱怨几句。
“这是大夫和夫人特意吩咐的,再喝上两日便没了,公子您再忍忍,小小姐不是给您拿的有蜜饯吗。”见到小公子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山竹陪着笑脸,看着他把药给喝完,然后忙送上茶水漱口。
于此同时,平江府衙的收掌馆中,灯火通明,红木桌案堆满了已糊名弥封好的院试试卷,阅卷官正在紧张的进行阅卷工作。
平江府是科举大府,为在限定的时日期限内放榜,阅卷压力非常的大。
除了主副考官外,其它的阅卷者是从临府各大书院中抽调过来的夫子,同样这个时候平江各大书院的夫子们也前往其它府地去进行阅卷了。
“臣闻善言天者尊斗极……民生国之利弊……,”篇章行文一气呵成,阅卷官也不由自主的一口气读下来,通篇读完,连声道妙“此生笔力深刻,言之有物,句句契合时下农事,乃一佳作也……”
已连续阅卷三日,阅卷官早已对此项工作驾轻就熟,枯燥的时间里,唯一能解闷的便是遇到好的佳作相互传递欣赏或者观点奇葩的搞笑文章读来一乐。
毫不吝啬的夸赞自然让卷子在众阅卷官手中传递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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