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生低声短促一笑,两只眼睛亮晶晶像钻石,“结婚这么久了,还害羞呢…”说完到底听话的翻身下床去关了电灯。
庄小怜听见啪地一声,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她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走在她的心上,寂静的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不知怎么,这铃声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的急促。
林蕴生暗自皱了皱眉,只得转身朝阳台边上的圆桌茶几走去,弯腰提起话筒放在耳边。
庄小怜看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看见他听了一会儿电话就啪地放下了,转身开了电灯。
她坐起身问:“怎么了?”
他走到衣柜前,一边穿衣服一边回道:“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先睡。”
庄小怜追问道:“那——今晚还回来吗?”
林蕴生在镜前整了整衣领,戴上手表看了一眼时间,“不一定,这么晚了,你赶紧睡了,别等我了。”他穿戴好走到床边,弯腰低头亲了亲她光滑白皙的额头,弯唇柔声道:“晚安。”说完步履匆匆的走到门边,帮她关了电灯开门走了出去。
庄小怜在黑暗中慢慢躺了下来。
…怜怜…母亲急着抱孙子呢…孙子…呵,里庄怜怜病死前都没有为林蕴生生过任何的孩子,她是跳着看的,也不知书中有没有提到过原因。
第18章 第十八章
林母的房间不同于外面的西式风格, 还是一色的古典中式家具, 硬木嵌牙雕红木架子床,珠罗白纱帐,小叶紫檀梳妆台,红木狮子纽多宝格柜上放着古玩瓷器, 白墙上挂着酸枝木嵌梅兰竹菊四条屏,角落里放着景泰蓝掐丝珐琅百鸟朝凤的大瓷瓶。
林母坐在窗下的铁梨木玫瑰椅上, 手指捻着佛珠闭目念了一会儿心经,念了一遍后睁开眼睛,对面墙上挂着宋代苏焯的《端阳戏婴图》,三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穿着肚兜正在嬉戏玩耍,表情十分生动可爱。
林母盯着画里的娃娃出了一会儿神, 走到门边开门唤了一声林妈, 林妈是林母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是跟了她几十年的老人了。
林妈听见了忙走进来,微微弯腰道:“老太太?”
林母低声道:“平日打扫怀信房间的是哪个佣人?”
林妈想了想, “是阿香。”
林母道:“你把阿香叫进来, 我有事问她。”
林妈点头,转身出门将女佣阿香带了进来。
突然被老太太找来问话, 阿香不明所以, 心中有些忐忑, 缩手缩脚的站在老太太面前,局促的低着头道:“老太太,您叫我?”
林母低声道:“二少爷的房间平日里是你打扫吗?”
阿香心头一紧, 她曾经听一个好姐妹说,有个女佣就是打扫主人家房间的,有一日主人房间的东西少了,那个女佣就被列位重点嫌疑对象,想到这里,她有些发抖的低声道:“是我打扫的。”
林母又道:“那你每天换二少爷床单的时候,可有发现上面…有什么污渍吗?”
阿香听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事儿,她也结婚几年了,自然明白老太太这问的是什么,忙摇头开口:“没有,每天的床单都很整洁干净,并没有什么污渍。”
林母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走近女佣几步,紧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每天?二少爷结婚后的这半个月都没有?”
阿香看着老太太的眼睛,意会的点点头,“都没有,包括没结婚之前。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什么痕迹都没有发现。”
林母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朝女佣挥了挥手。
阿香点头忙转身退了出去,其实她每天打扫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新婚夫妇这么久居然没有那种生活,她家那个男人恨不得一天几次。
林母气得一掌拍在扶手上,还说什么明年当父亲,两个人都没有发生关系,这能怀上孩子才怪了!
……
林蕴生自己开车来到了专门的审讯处——福煦路53号一栋小洋楼。
余明哲站在门口,林蕴生一下车,余明哲便走上前带着歉意道:“这么晚了,本来没想麻烦林科长…”
林蕴生摆手,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走进洋楼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余明哲跟在旁边汇报道:“我们像您说的将凶手的图像贴出去,并发出奖赏声明,说此人救了政府要员殒命,查不到家人,希望此人的家人看到声明后前来领尸并且领取赏金。果然没多久,便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是此人的妻子,我们便立刻将她抓了起来审问了一番,她说他丈夫失踪前跟他说有事外出几天,之后她丈夫就失踪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穿过长长的通道,白炽灯将走廊照得一片惨白,走到尽头,是一条向下蜿蜒而去的楼梯。
两人拾级而下,寂静的空间里,回响着两人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楼梯最后一层阶梯有个铁门,铁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
两人看见林蕴生和余明哲,点头哈腰叫了一声林科长、余副科长。
林蕴生看见乌黑的地面,眉头微微一皱,有些嫌弃的踏了下去,走到里面,一眼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碎花短衫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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