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怜笑笑,坐在床沿边将碗端在林蕴生面前,“这是余太太亲手熬的汤,你尝尝看。”
余太太看见庄小怜走过来,这才跟着走了过来,听见她这话,忙笑得一脸讨好的道:“林处长,这汤很是补血益气的,您尝尝看,好不好喝?”
余明哲瞪了他太太一眼,一脸不好意思道:“林处长家的厨子什么不会做,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似的。”
庄小怜暗暗皱眉,怕余太太尴尬,忙道:“余先生别这样说,余太太做的这个汤,我看着都嘴馋呢。”说完,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林蕴生的唇边。
林蕴生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盯着他太太,低头喝了一口,还饶有深意的砸了砸嘴,庄小怜当着人被他这赤.裸.裸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热,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喝?”
旁边的余明哲和余太太也一脸紧张的看着林蕴生,似乎生怕对方嫌弃不高兴。
林蕴生却只看着他太太笑道:“我嘴巴淡,你尝尝看?”
庄小怜不作他想,舀了一勺低头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浓浓的香味里面有一点中药味,正好冲淡了肉汤的油腻,转头对余太太道:“真的非常好喝,嫂子的手艺真好。”
余太太顿时笑开了眉眼,“妹子若喜欢,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林蕴生看了他太太一眼,突然笑着开口道:“确实挺好喝的。”
庄小怜听了回头嗔了林蕴生一眼,笑骂道:“马后炮。”
林蕴生只管看着她笑,庄小怜舀了一勺汤想接着喂他,忽然想起刚才自己也用这个勺子喝了一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豁然明白这家伙估计是故意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
这边燕城庄家,庄香兰跺脚哭道:“无论您怎么说,反正我是死都不愿意和那什么宁少爷结婚的!”
庄先生气急,指着她骂道:“人家什么地方配不上你!你还好意思挑人家!你看看你大姐三姐,若不是我从中为她们张罗,她们指不定嫁到什么人家呢,你二姐当初就是不听我的话,如今才落得这么下场,你二姐心里头指不定怎么后悔呢,你不听我的话,今后的下场就跟你那个不成器的二姐一样,后悔也没地儿找去!”
庄太太扯了扯女儿的胳膊,“你爸爸都是为你好。”
庄香兰抹着眼泪,冷笑道:“为我好!?为来为去,爸爸还不是为了当皇亲国戚,不然爸爸怎么能这么快就坐上这个位子呢。我心里头明明白白的,我才不想当木头似的随你们摆弄。”
庄先生顿时气得身子软了半截,瘫坐在沙发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颤颤巍巍的指着四女儿骂道:“你、你——”庄先生一句话还没说完,香兰却兀自眼泪一擦,抬脚就朝门外走。
庄先生更气得咻咻喘着粗气,庄太太忙走过去,坐在庄先生旁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劝道:“你别急,香兰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们慢慢跟她说,她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还小!?”庄先生红着眼睛,对着庄太太气骂道:“香兰那脾气就是你惯出来的!”
庄香兰进了后院,一把扑在床上哭了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倏地坐起来,去床底下拉了一个小皮箱,装了一些衣物和钱财,换了衣服,出了门,却正好看见上厕所回房的玉兰。
玉兰看见了,想起四姐这段时间和爸爸的矛盾,顿时明白过来,拉住她低声问道:“四姐,你准备去哪儿?”
庄香兰也迷茫的摇摇头,姑姑舅舅都在燕城,她自然是不想去的,她想离开燕城,离开得远远的,这个家如今让她喘不过气来。
玉兰眼珠一转,开口道:“你等我,我跟你一起走。”玉兰今日因为数学考了全班最低分,被同学们嘲笑了一番,心里头正好不痛快,又加上学习上一直很吃力,早就有了厌学的情绪,曾跟她爸爸说不想上学,被她爸爸臭骂了一顿。
两个人趁着月色,悄悄出了门。夜晚十点多的燕城,街上还是十分热闹繁华的,两人坐了一辆黄包车,来到了燕城火车站,商量了半天,两人买了两张去建宁的火车票决定先去找庄小怜。
两个人第一次离家出走,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话又都沉默下来,窗外夜色渐深了,两人都感到困倦不已,玉兰倚靠在窗户的位置,香兰靠在玉兰身上,两人迷迷糊糊打盹起来。
火车行驶了半夜,暂时停靠在了一个小站,车上陆陆续续有人下车,香兰感觉到身旁有动静,忽然机警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发现脚下自己的皮箱不见了,顿时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前面有个男人正拿着她的箱子下车,她倏地站起身来,一边朝那人跑,一边指着那人喊道:“抓贼啊,抓贼啊,我的箱子被那人偷走了!”
玉兰被香兰这一声喊叫声给惊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见她四姐追着一个男人下了火车,而正在此时,火车缓缓的开始启动,她顿时着急的对着窗户喊道:“四姐,四姐,火车要开了!你快回来啊!”
香兰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来,火车已经哗啦呼啦的跑了起来,偷她皮箱的那人也窜进人流中不见了,她孑然一身的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简直欲哭无泪,她所有的钱财都放在被偷去的皮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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