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道歉了?
只是还未开口,便被爸爸打断:“披萨就是我的道歉,你吃了,就是接受了我的道歉。”
书庭哑口无言,只能翻翻白眼。
书庭知道,领导批评人,往往喜欢先扬后抑,在自我批评过后,往往都会跟上一个“但是”。果不其然,爸爸开口:“宝儿啊,你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是不是也应该认个错?”
对于早上的事,她也反思过了。
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对一美发脾气也好,对妈妈说“要洗你自己在厨房洗!”也好。
于是,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郑宇成循循善诱:“和妈妈顶嘴,这我不多说了,都老生常谈了。但是书庭,你那么跟一美说话,你知不知道一美会伤心?”
书庭点点头。
“一美爸妈走了,一美有多伤心、多隐忍,你能想象吗?到了我们家,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照顾她,这种照顾不只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所谓色难,你不能给一美脸色看啊。”
书庭听了,一下子难受起来。
又想起大伯大娘刚走,一美来到家里,她不仅没好好照顾一美,还对一美乱发脾气,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坏透了,简直混蛋!
于是眼泪汪汪:“我不是针对一美…”
“爸爸知道。爸爸了解你,你是特情绪化一个人,自己高兴了,整个世界都亮了,不高兴了,整个世界都暗了,脾气上来,一点就爆一点就爆。爸爸也了解一美,一美是很敏感的孩子,你那么说,一美今天一定难受一天了,以后想起来,她还会继续难受,你信吗?”
书庭低头,不说话。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哪一天我和你妈、你姥爷,都走了,大伯大娘一样会把你接过去吧?如果这时候,一美跟你来那么一句,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书庭点点头。
“你有时候吧…有点自我。”
听到这里,书庭又要跳起来——
我怎么自我了?!
却被爸爸一把按住:“自我不是自私,不是坏事,但有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况且一美还不是别人,是自己人。”
书庭越听越难受,眼泪吧嗒吧嗒在眼眶打转,紧紧抱住了爸爸的腰:“爸爸,你别说了…”
郑宇成任由书庭死死抱着,好一会儿才开口:“好!不说了!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而书庭,依旧死死抱着爸爸。
郑宇成低头看了一眼:“怎么了?哭什么?”
书庭不理,自己擦了一把泪,依依不舍地抱着爸爸,一直抱了好一会儿,抱到胳膊都酸了,想起还有一堆作业没做,这才回房去了。
…
第二天,一美提前二十分钟起床,洗漱。
书庭昨晚一直学习到十二点,起得晚了一些,待书庭起床,一美已经洗漱完,在吃早餐了。
两人时间完美错开!
吃了饭,两人便一同上学去了。
为了和姐姐一起上学,一美提前三十分钟到了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一美在自己位子坐下,整理了一下书桌,便开始看政治书。
话说,她一个经历了高三刷题量,学了大学英语,过了英语四级的人,反过来学初一英语…
翻看单词表,看到上面以“a”“an”“apple”打头的单词表——每每考单词,她想错都难…
学过高数的人,再来学初一数学…
打开数学习题册,里面每一题都会,于是一个章节一个章节解题,更像一个关卡一个关卡打小游戏,也就比打游戏枯燥那么一点点。
并且,二十一岁的人了,耳濡目染、道听途说的,怎么着也有了一点历史体系、历史观。
于是,打开历史教科书,把里面一些细枝末节、零碎片段往已有框架上填充,这感觉很充实。
虽然每一个科目,于她而言都易如反掌,她还是认认真真听每一节课,仔仔细细完成每一门作业,即便是一个芝麻大点的知识点,被她遗忘了,她也会小心翼翼地拾起来。
于是每一天都充实、愉悦。
一转眼,便到期中了,一美更加发愤图强。
记得上一世,她从一个小县城来到大城市,总是底气不足,上课也不敢举手回答问题。
第一次期中考试,她期盼考一个中上的成绩,最后却只考了一个中下,于是更加自卑…
而这一次,她信誓旦旦,非要考第一不可!
于是期中前一周,一美把早自习、午休、晚自习全利用起来,把各科知识记了一个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晚上回到家,还会继续背单词、背历史、背政治、刷数学、英语套题…
因为没有书桌,一美只能在餐桌上学习。
桌上放了一盘晚上吃剩的煎饺,一美一边背,一边不自知地拿起一个放进嘴里,还不忘蘸点酱油。不知不觉,把一盘饺子都吃光了…
…
期中考完,周一上课时,各科老师纷纷把卷子发下来,上课讲评,于是各科成绩一一揭晓。
功夫不负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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