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喜欢吗?宋家背景深厚, 与宋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都不可小觑。
对于这个外孙,爷爷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养成了倨傲的性子, 连正眼也不看自己这个表妹。
“谢谢。”谢蘅意外地望了她一眼, 她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
徐大小姐只是坦荡地一笑,摆明了爷爷认识苏然, 在她们这种家庭长大, 谁都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男人似乎听到了她俩的交谈, 投来了目光, 他的瞳孔颜色极深,如同徽墨一般,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谢蘅礼貌地冲他一笑。
他的目光只停留了短短的一瞬, 很快便移开了,朝回廊走去。
“这位女士,请和我们走。”侍应生走到阮阮面前,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阮求助地望向顾言辰。
顾言辰向她招了招手。
阮阮瞪了侍应生一眼,快步回到了座位,柔柔弱弱地开口:“言辰。”
“停停停。”顾言辰头疼地止住了她要说的话,俯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不想分手的话,我劝你快点走,宋家公子你也敢惹。”
阮阮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我?我哪里招惹他了,明明是他欺负我,难道这就是宋家的风度吗?”
顾言辰无语了:“你当人外孙的面说不想来淮园参加宴会,还指望别人给你风度?”
“走不走?”他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又问了一遍。
“我走。”阮阮再怎么笨也不敢冲撞顾言辰,只好拖着裙边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脸色通红跟着侍应生离开。
能出席徐正元的寿宴,那是多么大的荣耀,整个娱乐圈不过两三人而已。
这一切被苏然毁了。
她恨恨地想到,但始终保持着假笑,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走出了殿宇。
望着阮阮离开的背影,顾言辰眼底流露出不耐烦,他算明白了,这种女人只能在床上玩玩而已,无非就是高级点的妓|女,滋味倒是不错。
谢蘅暼见了顾言辰的表情,落入万寿花清水盏的面容泛着嘲讽,他能得到别人真心的爱吗?阮阮更多的也是为了他的钱。
苏然爱过。
可她死了。
等到十二点,宴会才正式开始,徐老爷子穿着红色的寿服拄着拐杖站在主位上讲话,只是咳嗽得厉害,他的儿孙悉数依次坐在他的手边。
与其说是一场寿宴,倒不如说是一场宣告,宣告他还没有老得只能躺在病床上,他还能掌握这个帝国,压制底下人繁杂的心思。
侍应生逐渐开始上菜,都是挑不出错的粤菜,脆皮婆参、鲍鱼焖鸡……,能够感受到食物原本的味道,只是对于谢蘅来说味道有些寡淡。
宴会一直进行到夜晚,谢蘅也有些累了,她走出了大殿出去转转。
入夜的淮园是有些阴沉的,不过四处都有侍应生提着灯笼,映亮了半边园子。
最高的是北面的望归楼,点着橘黄色的灯火,像是无数的萤火虫摇曳飞舞,美极了,她走了过去。
一楼和二楼放着名家的字画,一些人聚在此处鉴赏攀谈,她沿着木楼梯继续往上走,到了五楼,这是最高的一层。
空荡的屋中只放置着一口做旧的青铜大钟,上面沾染了锈迹斑斑的铜绿色,或许刚被人推过,晃悠悠地摆动。
万籁俱寂,余钟磬音。
她忍不住往里走,推开露台的门,想要吹吹风,可一开门就愣住了,有人在。
是之前那个男人。
——宋墨。
他俯身低着头透过一架天文望远镜,在观测星空,今夜天气晴朗,银河璀璨,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
他脱了西装,只穿了马甲与白色的衬衣,袖口挽至小臂,解开了衬衣第二颗扣子,比起白天的一丝不苟,更随意洒脱。
宋墨察觉到了有人到来,他直起身,看过来:“是你。”
“你好。”
谢蘅觉得打扰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想转身离开。
可是宋墨叫住了她。
“你想看星星吗?”
谢蘅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斟酌着开口:“我从未接触过天文学,不认识。”
“没关系,过来。”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有蛊惑力,谢蘅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声音能够好听成这样,不知不觉走了过去。
“低头,再低一点。”
谢蘅俯身凑近天文望远镜的镜头,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天文望远镜,当望见弥漫星尘的宇宙时,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从未有过的感受。
“你看到的行星是木星,木星上的大气环流造成了平行于赤道的条纹,它是太阳系最大的行星,并且还在不停地膨胀。”
宋墨轻轻地讲解。
“如果它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呢?”谢蘅观察着这个条纹状的星体,像是遍布着木质纹理。
“如果这颗行星的增长量是现在的70倍,木星将变成一颗恒星,我们会看见两个太阳。”宋墨说道。
“那人类呢?”
谢蘅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缥缈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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