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丽微垂着头接过车,
至此,一路上小课再怎么嚼她损她,曼丽都没见生气的迹象,心里是梗着:他耳朵怎么了?
回了家,
果然小姨的半个儿,
进家门跟进自家没区别,都让曼丽有种错觉。他来这儿住好长时间了,哪儿哪儿清楚的不得了!
“小姨,幸亏先买了个半筝,还背得动。”
他一进屋换了鞋大声说着就先把她的琴背上楼搁她屋里去,
小姨在厨房摘菜,
走出来些也是家常地冲外面说,“音色是差些,毕竟曼丽才学,等摸出门道了再换好的。”又走进去,
夏课下来,首先在洗手间洗洗手,“是的,我去瞧了鼎韵古筝……”擦干手也是进了厨房,
娘两儿聊得可无间,就是家人。
整个过程,
曼丽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夏课干劲十足跑上楼,又风风火火进厨房,眼睛倒是也一直盯着他,迷之不解的样子。
小姨出来了。
拿起桌上的眼镜和报纸,似乎厨房的一切交给夏课已是最放心最平常的事儿了,
过来,边戴上眼镜坐下,问她。“喝牛奶了么,”
曼丽点头,
路上,夏课那车前挂着的手袋里有热牛奶。
小姨点头,放松靠向沙发背。端起报纸,“小课在家热开了带去的,应该温度还行吧……”
曼丽向小姨这边挪了一点,
很小声,“他耳朵怎么回事,”
小姨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
曼丽看向旁处,有点,嗯。怎么说,小姨有时候都向着他了!小翘气吧。但是大人大事的,不可能真生气,还是又看向小姨,确实想知道怎么了。
小姨倒是一直瞧着她,
“曼丽,我觉得夏课这孩子不错,你有这么个弟弟跟在身边,我也放心些。”
简直就是开门见山了!
曼丽一提气,想反驳“真是弟弟我就不这么嘎了!他坏得……”可是又实在没脸说。难道跟小姨告状“他手里有我上厕所的照片!”曼丽还真没这个脸皮和勇气……
曼丽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听,
小姨也稍微顿了下,声音柔和些,放下报纸,看向厨房,
“小课左耳聋了,”
这一听,曼丽立即抬头!
“怎么搞的……”是觉着突然,他再坏,到底也纠葛这长时间了,聋了?到底不是好事……
小姨似沉了口气,
“也是他的私事吧。反正也在康复期,我叫他来的,一来这边我也能帮他看看,再。他也能帮我照顾照顾你。”
“我不需要他照顾……”小姨知道曼丽的意思也有让小课安心修复的意思,抬了抬手,“就这么决定了,我最近课时多,小课在。我也放心些。”
曼丽没再言语,只是也微微摇摇头看向厨房,眼里都是忧色,她到底比小课大这么多,不可能这时候还闹什么别扭,更何况,从根儿里说,小课还是她的病人……
好了,
小课享福了,
曼丽的“哀悯之心”一直延续到晚上。
晚饭是他做的。
碗筷是他洗的,
茶水是他泡的,
水果是他切的,
以前曼丽也不是没见过他做这些,
但今天尤其看在眼里。
觉着,真的排除偏见,一个二十二岁的男孩儿,那样过了分的优渥环境下长大,无法无天已然到了拿刀杀人都不是大事一样……竟然这样琐碎细致的家务事能做得这样好。难道不难得吗……
曼丽回房休息后确实也思索了下这个问题,可见,有些家教看似“无序狂背”,其实该教的还是教了,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该学的也都学了。只是,环境太好了,想他学会善良,却又被捧得太高太高了,都忘了“善良”多少要沾点地气儿,“善良”和“悲怜”还是有区别的……
曼丽才合眼想睡,
听见身后那边门轻轻被推开,
曼丽回头,
一看,
立即坐起来。被子把自己裹得紧,“你来干嘛!”又不敢大声儿,
小课如常进来,
一手关门,一手扶着腰那儿。“你快给我看看,我那包是不是又长起来了。”
显得不耐,走过来,就跟自己床似得,往旁边一趴,伸手就要去扒裤子,
曼丽气急的啊,恨不得伸出脚去踢他!
喊也不是,骂也不是,
他倒把头转过来。“快点呀,又不是没见过。”又把头埋侧过去,露出他没戴耳蜗的左耳……
曼丽那气啊,立即就泻了一半,
耳蜗取下来了。这近处看,耳朵里还有伤痕……
小课突然身子往外一挪,长手伸过去拿过她的薄外套就那么一丢,丢给她,也没看她。头始终侧着朝外咩。
曼丽虽说神情还是翘气,可已经放下了被子,穿起外套,
小课屁股一拱,
曼丽抓住他裤腰两侧。一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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