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月牙色锦袍逐渐在视野里扩大,陆心颜眉头轻皱,“萧世子?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他犯了什么事不成?就算犯了事,也得先将人医好后再行审问!”
这番寻常不过的话,落入萧逸宸耳中,却是刺耳之极。
他五指并拢,眸色一沉,强忍怒气道:“你知宫世子是何人所伤?你知他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这条街上?这并不是回广平侯府的路!”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广平侯府内江氏对她的财产虎视眈眈,若宫田予这样回去,江氏趁机将罪责往她头上一推,她脱得了干系吗?
陆心颜瞬间明白过来。
前几天连氏说想吃红豆糕,她答应了今天回去的时候替她带些,这条路是去买红豆糕的路,却不是回广平侯府的路!
这京城街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宫田予又怎会这么巧,出现在这条路上?
分明是有人想栽赃嫁祸于她!
若就此回府,江氏定会不依不饶,将宫田予受伤的事推到她头上,毕竟府中人人都知她这几天在等着宫田予回来算账!
若说两人路上遇到,起了冲突,青桐护主伤了宫田予,也说得过去!
陆心颜当下一拱手,“谢萧世子提点,事情紧急,我先告辞,日后再作答谢!”
她招呼青桐将人抬上马车,那边萧逸宸已经黑了脸,“你有地方去吗?你能抓到伤他的人和幕后主使吗?”
陆心颜嗅出一丝不寻常,“萧世子是否知道一些事情?还请告知!”
萧逸宸双手往后一负,哼了一声,“今日我的人见到有一人跟踪宫世子,初时并不知道那人是何意,一个大意之下,宫世子被人打晕,带到此处,那人见到你的马车经过,从后面捅了宫世子一剑后,将他从上面推了下来!刚才我已让我的人追着那人而去,只要看到那人汇报之人,便知谁是幕后主使!”
他眼睛斜了一眼半死的宫田予,“至于他,先带去我的别院藏两天,你正常回府,等幕后之人抓到后,我让小猴子通知你。”
“谢萧世子。”萧逸宸是御林军左郎将,保护皇宫安危,这里虽然不是皇宫范围,但萧逸宸的人恰好目睹了此事,他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自然要管上一管,也省得她再费心,陆心颜心里这样想,便没有推脱。
“萧世子,宫世子伤得有些重,我让白芷在车上给他先包扎一下,再送去您的别院。”
见他没有再出声反对,陆心颜让青桐将宫田予抬上马车,又吩咐道:“青桐,你去四处看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
先前没让青桐离开,是怕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有萧逸宸在,便可让青桐去查探了。
“是,小姐。”青桐转身离去。
“白芷,我来帮你。”陆心颜上了马车,正要帮宫田予解开外衫,横里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她手腕。
“我来!你一边去!”不等陆心颜同意,萧逸宸自动上了马车,将陆心颜挤到一边后,嫌弃地动手开始解宫田予的衣裳。
一边解一边腹诽,想不到他堂堂镇国公世子,第一次帮人解衣裳,居然是个男的!
陆心颜:“…这,怎么好意思?”
萧逸宸冷冷的声音中两分薄怒夹在其中,“我不喜欢的我的东西,去碰我不喜欢的东西。”
饶口令似的一段话,陆心颜听懂了:他不喜欢现在属于他的她的‘手’,去碰宫田予。
不喜欢她的手碰,却用自己的手碰?陆心颜睫毛忽闪,“萧世子,你是不是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她说的癖好是指恋手癖,萧逸宸看上了她的手,对她的手情有独衷,所以不顾礼仪,半夜跑到一个他极其厌恶的女人房间,并且不允许她的手碰别人!只有如此才解释得通,萧逸宸这些日子以来奇怪的行为!
但萧逸宸却以为她说的癖好,是在京城盛传的,关于他只爱武妆不爱红妆,即有龙阳之好的谣言!
当下面色黑得如锅底,声音冷得如刀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冷飕飕的字,“本世子,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特殊癖好!”
没有就没有,那么凶干什么?陆心颜撇撇嘴,“萧世子怎么会这么巧经过此地?”
空气静了几息后,“三皇子知道今日是品茗诗会,因为仰慕宫少夫人的诗词,特意向皇上请了半天假前来,并唤我随他同行。去到芙蓉山庄的时候,得知发生过一些事,宫少夫人已先行离去,我便与三皇子分开。行至一半,想起这附近之前发生过一些事,便前来查看,恰巧看到了刚才一幕。”
“原来如此。”陆心颜了然地点点头,“不过萧世子,认识你这么久以来,刚刚这段话,是你说正常的话里,最长的一段了。”
以前不是威胁就是要胁,一副她欠了他万两黄金的臭脸!难得刚才说出一堆这么正常的话!
萧逸宸:言多必失!古人诚不欺我!他是特意跟着她来此的,但能直接告诉她吗?
“小姐,好了。”白芷满头大汗地坐下,正要伸手擦汗,陆心颜已用帕子拭去她额头的汗。
萧逸宸抬眸瞅了她一眼。
她用手碰白芷都有意见?陆心颜挑眉道:“怎么?萧世子想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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