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信心满满,看来这次西南之行必定安全无虞,那我也不用为他担心了!陆心颜心想。
萧逸宸看了她一眼,将面前装着热茶的茶杯往前一移,“表面看来,按出身,朝中只有三派,但这些年来,我发现另有一股势力正在逐渐强大,这一派,便是以商人为首的商派!我天武国自成立以来,并不轻视商人,甚至大力发展商业,但数百年来根深蒂固重农轻商的思想依然存在,商人带动了天武经济发展,却一直游离在权力范围之外,时有被权贵强行抢夺却申告无门的事情发生!商人信息灵敏,善于变通,若被人集合在一起,加上他们拥有的钱银,将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势力!因为,无论是蓄养军队还是为官,都需要大量的银子上下打点!”
作为现代人的陆心颜,当然明白商人在整个国家发展乃至政治中的重要性,她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说,暗中觊觎我嫁妆的真正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商派幕后的话事人?”
她刚说完,又摇摇头,“不对!银子能养军队能买官能做善事,无论是官派、民派、军派,人人都想要,所以四派皆有可能!”
“是三派!”萧逸宸主动将自己所代表的军派撇清,“官派,民派,商派。”
“那就当是三派,”既然他能主动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想必对她这点嫁妆没放在眼里!陆心颜耸耸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官派,民派,军派,商派之外,还有一派是以刑部尚书袁弘山、翰林院掌院学士沈京云、大理寺卿江仁海等为主的中立派!这一派并不成派,只效忠皇上一人,人数不少,但身具强大影响力,未来必是各派暗中极力拉拢之人!”
江仁海?陆心颜瞬间就想到江淮的死,若当时没有萧逸宸作证,她被证实是杀害江淮的元凶,江仁海对广平侯府心生怨恨,定会远离二皇子一派,无形中便将他推向另外三派。
江淮的死,陆心颜一直单纯以为,对方是为了谋夺她的嫁妆而布的局,现在看来,分明是一石二鸟之计!
好厉害!好深的心机!
“萧世子,以你对商派的了解,你认为商派的幕后之人是谁?”
“从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判断不出具体是谁,”萧逸宸道:“不过,从对方行事来看,无非是这几种人:前朝余孽、前太子党、皇宫中出身不好的皇子、以及有野心的皇亲国戚!”
最终指向说白了就是一点:觊觎皇位的人!只要是对皇位有野心的人,都有可能是整件事的幕后之人。
“我明白了!”陆心颜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一事,“你怎么知道我有大量嫁妆?”
萧逸宸眸光闪了闪,“方才你自己说的,你说‘暗中觊觎你嫁妆的真正幕后之人’。”
陆心颜坐直身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萧世子,虽然朝中之事我没你清楚,但我也不是傻子好不好?你方才告诉我这些,不就是在暗示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让我找个强大靠山,以保住自己嫁妆的意思吗?”
“若陆小姐非要这么想,萧某,无话可说。”某人淡定道。
陆小姐?陆心颜眨眨眼,突然双手撑住下巴,双肘搁在桌上,冲着萧逸宸嫣然一笑,声音轻柔,“萧世子,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为何暗示我找个靠山自保?”
眼眸轻眨,“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眼里烛火跳跃,似洞悉一切,带着两分捉弄三分促狭。
萧逸宸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变话题,双手一紧,无数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面无表情,“我不喜欢有夫之妇。”然而那声音,终究还是不同于以往了。
陆心颜放下双手,双肩一耸,笑眯眯道:“幸好幸好!我这人最怕欠感情债,幸好你不喜欢我,因为我也不喜欢你。”
萧逸宸气绝:我说的是不喜欢有夫之妇,又不是说不喜欢你,如果你合离了,就不再是有夫之妇!真是蠢死了!
他正想要开口辩解,只听那个被他暗骂蠢死了的女人,用十分真诚的口吻道:“萧世子,你帮我这么多,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出声,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萧逸宸冲到喉间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他闷闷道:“别随便承诺。”
陆心颜当作没听到他这句话,又道:“按萧世子方才所言,暗中觊觎我嫁妆的人,必是有大图谋之人,而这么着急地想将我的嫁妆弄到手,我推断,这大图谋之人,是想在这两年内发动政变!”
这样便能解释得通,为何对方会煽动江氏陷害她休了她,而不是让宫田予与她圆房生子,将来去母留子!因为怀孕生子少说一年,招兵买马需要时间,对方等不及!
萧逸宸看向她的眼神又暗了几分,惊讶于她的聪慧和政治敏感,“你说得没错!未来的日子,将是一场硬仗!你需要提早徐徐谋之!”他意味深长道。
前陆夫人留给陆心颜的嫁妆十分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表面看来是三派,实则二皇子一派并不知情,否则一早就有动作了。
那么真正别有企图的人,必是剩下的四皇子的民派或隐藏在暗处的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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