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比李钰高出最少半个头,他一把抓住李钰的衣领,将他拎起,恶狠狠地道:“小子,再叽叽歪歪的,信不信老子将你扔下去?”
李钰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双脚离开地面半寸,仍坚持道:“你扔我我也要说,这水,这水真的有问题!”
“别废话,高虎,直接将这小子扔下水,让他喝个饱,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对,扔下水,扔下水!”
一群人跟着拍手起哄,看好戏不嫌事多。
军中明令禁止斗殴,但都是精力旺盛的成年男子,哪可能没有任何摩擦?
只要不闹大,或有人故意告状,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见李钰嘴硬,高虎一怒,双手举高,正要将李钰扔下去,后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军中不许斗殴,你们不知道吗?各去领二十大板!”
来人是巡察经过此地的将军俞战,即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高虎赶紧放下李钰,整个人一缩,竟是比先前矮了半个头的感觉,“嘿嘿,将军,我们兄弟闹着玩呢。”
他撞撞李钰,压低声音,“是不是兄弟,快说话啊,你想挨板子吗?”
李钰顺过气来,没有附和高虎,反而大声道:“报告将军,这水有问题!不能喝!”
俞战大吃一惊,“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李钰红着脸,“末将不是大夫,不知道确切的问题,但末将闻到这水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香味,请将军派军医来查看。”
“有不好的味道?”俞战大手一扬,“拿来本将军闻闻。”
大汉立马递上一瓢水,俞战闻了闻,又递给身边的副将,“本将军没闻到什么味道,你们闻闻。”
随他一起来的几位副将闻了闻,都纷纷摇头,“将军,末将什么也没闻到。”
“真的有!”李钰急道:“我的鼻子对气味特别敏感!不信你们可以考考我!”
“将军事务繁忙,你一个小兵,别浪费将军的时间。”俞战身边一位方脸副将喝斥道。
李钰见几人要走,大声吼道:“刘副将,你方才小解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弄到手上了?”
“咦,你怎么知道?”刘副将拿起手闻了闻,又抓抓头,“我明明洗过手了的,难道我忘了?”
他身旁几人连连作呕,一人道:“刘连你个混蛋,居然用沾了尿的手抓饼,还分给我们吃!你等着,老子明天跟你单挑!”
“我洗了手的,我真的洗了手的!”这个黑锅刘连不背。
可那几人哪肯信他!纷纷跟他下战书,一下子背了好多债的刘连,将怒火发到李钰身上,“小子,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偷看老子尿尿了?”
“不是,刘副将,我闻到你手上有味道。”李钰解释道:“陈副将方才吃了牛肉饼,后来吃了韮菜饼…”
“什么?你不是说你只吃了韭菜饼吗?”刘连瞪大眼,“老子就说老子的牛肉饼去哪了,原来真是你偷吃了!”
陈副将陈天告饶,“刘兄刘兄,他瞎说的…”
“好了,都别闹,听他把话说完!”俞战大手一挥,周围瞬间静下来,他指着李钰,“你继续说。”
“俞将军方才应该遇到过狐狸,袍脚上有股子狐狸骚味,林副将身上带着块帕子,上面有兰花香味,许营长刚刚用手抠过泥…”
他挨个说出每个人身上独有的,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刚开始所有人还怀疑他是运气好撞对了,等到了后来,个个都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细皮嫩肉的小子,居然有这等能力,真是神了!
“停!”俞战伸手喊停,再听下去只怕会听到谁昨天大便了,是不是便秘了等等内容,“本将军相信你!陈副将,去将卢军医请来!林副将,传令下去,今晚打的水,在没有本将军的命令前,一律不准用!”
“是!”两位副将应声而去。
不一会,陈天带着一个瘦黑的布衣男子过来,正是军医卢成,卢成端起水闻了闻,又用手指点了一点放入口中试了试,如此反复几次后,最后谨慎道:“将军,末将医术浅薄,分辩不出这水里到底有没有毒!”
此言一出,在场的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连卢军医都查不出来,肯定是这小子胡说的。”
“但他方才分明都说对了,说明他的鼻子异于常人!”
“鼻子异于常人,与水有没有问题可是两回事!说不定有人为了立功,故意这么说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实在太可恶了!”
李钰听到那些议论,更焦急了,“将军,末将绝对不是想立功,才故意这么说的,是这水真有问题,请将军明查!”
俞战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将军不信你,现在卢军医都查不出什么,让本将军如何信你?”
卢成道:“将军,末将说句公道话,末将擅长的是外伤,对于下毒解毒,末将只是略懂皮毛,所以不能以末将的结论作为最终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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