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隐藏的意思是,如果钟翰随便找个府中人审讯一番,便能查到这件事情,继而对整个案件进行重新梳理,说不定能查出安康伯被人诬陷的事实。
光可鉴人的白玉地板,倒映着钟翰苍白恐惧的脸,额头的汗开始一滴滴滴到地板上,“皇上,青州通判陆丛光为泄私愤,陷害安康伯,请皇上立马派人将其关入大牢,并严查太仆寺中被陆丛光收买,对御马下毒之人,铲除宫中毒瘤!”
隆德帝轻扯嘴角,“钟爱卿倒是会转移话题。”
“臣,臣不敢,臣自知自己疏忽无能,差点害忠良蒙冤,不敢狡辩,任凭皇上发落,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仅仅只是疏忽无能吗?”隆德帝淡淡问。
同样的问话,让钟翰脊椎发麻,“臣,臣不明白皇上是何意,请皇上明示!”
“卢爱卿,将另一样证据呈上来。”
“是,皇上。”卢平杰走向殿外,不一会,拎着一个笼子进来。
隆德帝道:“钟爱卿,抬头瞧瞧这是什么?”
钟翰抬起头,整个人瘫倒在地。
那笼子里装的,赫然是一只火狐。
可那送去给他的火狐,他明明已经让人杀了,并且剥了皮,那这火狐又是哪来的?
隆德帝淡淡问:“钟爱卿,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钟翰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臣…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火狐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日朕正是追着这火狐而去,进入林中深处时,身上汗血宝马突然发狂,将朕从马背上摔下来!”隆德帝道:“若没有这火狐,朕便不会进入森林深处,若不进入深处,汗血宝马吃不到离草,便不会中毒发狂,将朕摔下来让朕受伤!”
钟翰立马顺着话道:“臣明白了,正是这火狐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所以这火狐是罪魁祸首之一,理当千刀万剐!”
隆德帝眼角余光斜着看了钟翰一眼,“这火狐是可恶,不过用这火狐来引诱朕进入森林深处的人,更可恶!”
钟翰抖了抖,“皇上,狐狸这种动物虽说灵性十足,但从来只听说野生的,从未听说有家养的还能被人驱使的!皇上,请您莫被人蒙蔽!”
“卢爱卿。”隆德帝唤了一声,卢平杰会意,拔出匕首割下火狐一小撮毛,浸入方才顺便吩咐太监端来的热水中。
只见那热水立马变成鲜红色,而那狐狸毛,居然变成了灰褐色!
卢平杰将盆端到隆德帝面前,隆德帝看了一眼,证明卢平杰先前交上的供词不假,面色更沉,挥手让他端到钟翰面前。
钟翰见状,再也无法狡辩,瞪大眼,似不敢置信,“这…这…皇上,臣…臣没想,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是臣孤陋寡闻,是臣无能!”
“你无能吗?朕看你是太精明了!”隆德帝冷笑一声,“听说卢爱卿的手下抓到火狐后送去给你,结果,连人带狐消失不见。”
钟翰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若这火狐真是作为证据送往臣那,又已消失不见,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定有隐情啊,皇上,分明有人想诬陷臣,请皇上明察!”
隆德帝额头青筋直跳,拿起一旁的奏折就要扔过去,不经意间牵动了身上的伤,动作僵住,面色大变,一旁的大太监担忧得正要上前询问,隆德帝伸手制止,咬牙放下手中的奏折,“钟翰,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狡辩?卢爱卿,说给他听!”
“是,皇上!”卢平杰转身道:“钟大人,当日御林军在森林中捉到的火狐,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其中一只送去给您后消失无踪,这是另一只!”
居然是一对?钟翰大脑一震,浑身僵住,半晌才听到自己垂死挣扎的声音,“皇上,就算如此,可臣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送证据的御林军动手?”
隆德帝冷笑道:“朕也想知道,你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是仗着朕对你的信任,若人狐消失不见,死无对证,对质时推说没有见到,将此事瞒天过海?”
“臣万万不敢!”
“朕看你是万万都敢,什么都敢!”隆德帝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奏折大力一扔,“若那御林军死了,以朕对你的信任,或许真以为是中途发生了意外!可你运气不好,那人没死,活着回来了!”
钟翰这下真是魂飞魄散,当日那御林军亲手将火狐交到他手上后才离开的,一离开,钟翰立马派人截杀那名御林军,派去截杀的人,回来说那名御林军已经死透,怎么会?是他被人骗了,还是…
这时卢平杰出声解了他的疑惑,“那名御林军兄弟懂一种龟息功,能让人迅速进入假死状态,成功骗过了前来杀害他的人,这才保住一命!”
“钟爱卿,要带人来当面对质吗?”隆德帝讽刺问道。
钟翰此时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皇上,臣…臣…”
隆德帝冷冷看着他,“有人在朕的汗血宝马中下毒,又用染成的火狐,将朕诱到森林深处,让汗血宝马吃下只有森林深处才有的离草后加速毒发,将朕摔下来,这分明是一场蓄意谋杀!可你却说什么,说安康伯是因为对朕心怀不满对汗血宝马下了药,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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