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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侯府。
二皇子武辙一天内同时娶侧妃和贵妾,要么不亲自接人,要接也只会选择接份位高的那位。
武辙看重沈雨烟,去了沈府,广平侯府这边派了他最看重的、从不离身的贴身侍卫莫殇来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封氏早上被宫羽气着了,躺在床上休息,根本不想送她出门,宫锦道:“阿娘,您不用给羽儿面子,也可以装病不给二皇子面子,但是,二哥的面子和心情,您多少要顾忌点啊!”
在宫锦心里,宫轩还是宫轩,尽管不是同一个娘,但二十多年的感情没法说变就变。
在封氏心里,对宫轩的感情则复杂太多,曾经的三十多年,她对宫轩比对自己的性命还要看重,可突然有一天,他变成了抢她相公、害她母子分离的人的儿子,霸占了她亲生儿子三十多年宠爱和位置的人,但她偏偏恨不得怨不得,因为宫轩对她一直孝顺有加,从没有对她有过半分不敬,事情真相揭穿后,宫轩二话不说让出侯爷的头衔,搬出广平侯府,恭敬而疏远地喊她母亲,像一个听话的庶子那样,夹起尾巴做人,时间一长,封氏心里难免又有两分心酸。
她叹口气,“扶我起来吧。”看在宫轩和宫田予的面子上,送那个孽女最后一程,仁至义尽。
因为是贵妾,来的又不是新郎倌,什么婚闹的活动都取消了,只简单地进行了一些上香告别祖宗之类的基本仪式。
宫羽被喜娘搀扶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听到有人喊老夫人四姑娘。
没想到这两人还来送她出门!正好,早上她还没说畅快呢!
“祖母,四姑,”宫羽假哭道:“羽儿走了,以后不能在二位膝下承欢,请祖母四姑原谅羽儿的不孝。”
封氏勉强道:“嫁过去后,好好服侍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莫要行差踏错。”
“羽儿知道了,”宫羽十分用受教的语气道:“羽儿定不会像陆姐姐那样,妇人之身却不知廉耻地与众多男子来往,和离回府后整日抛头露脸,与陌生男子调笑,落得如今即将身首异处的下场!”
话音一落,满屋子皆是抽气声,连面无表情的莫殇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穿着桃红衣裙、盖着盖头的宫羽。
封氏气得两眼翻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宫羽,“你…你…”
“这么大好的日子里,说什么身首异处这样的话,好像不大吉利啊!”人群外,一道悠扬的女声穿过人群,传到室内。
众人回望,不自觉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
一身紫衣的少女,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样貌绝美,身姿楚楚,款款而来,像下凡的仙子般,连大声些呼吸都怕会惊得仙子凌空而去。
封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珠…珠珠?”
陆心颜笑得如花似锦,脆生生地道:“是呀,祖母,珠珠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宫羽大力掀开头上的盖头,“你…你怎么会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难道我回来还要经过你的同意?”陆心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宫羽气得脸都变形了,本来就资色平庸的脸,在这一刻,变得越发不堪入目。
封氏和宫锦一人拉住陆心颜一只手,宫锦欢喜道:“珠珠,怎么回事?是不是案子有了变化?”
陆心颜道:“四姑猜对了,皇上已经查明安康伯府是被人诬陷,让刑部袁大人重新审理,我就先回来了。”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封氏和宫锦喜不自禁,面上忧愁一扫而空。
宫羽如同遭到巨大打击,倒退两步,喃喃自语,“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陆心颜你应该被问斩,应该死无全尸才是,你怎么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她声音虽小,还是被不少人听了去。
听到的人面面相觑,外面不是传这宫二小姐为人甚是清高,从不屑与人争高下吗?如今看来,哪是如此,分明是个心思歹毒的女子啊!
原本离她近些的人,不自觉悄悄往后移了几步,生怕自己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宫羽,被她惦记上,暗里日日诅咒不得好死!
莫殇功夫高、眼力耳力都好,将众人神情暗语尽扫眼底后,朝喜娘使了个眼色。
喜娘方才被宫羽的话吓到了,直到莫殇看她才回过神,赶紧替宫羽盖上盖头,说着圆场话,“哎哟,新娘子这是一时伤心坏了!莫伤心莫伤心,去到二皇子府早日生下麟儿,为天家开枝散叶,为娘家带来荣华富贵,这以后可都是天大的喜事!”
她用力掐着宫羽的胳膊,面上露着喜娘招牌式的笑容,带着仍不敢相信陆心颜无事的宫羽,走出了广平侯府。
宫羽走了,客人散开了,封氏和宫锦带着陆心颜去了福寿院。
不等两人追问,陆心颜将她知道的部分事实,告诉了封氏和宫锦。
封氏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恭喜你,珠珠,平安归来。”宫锦眉眼都是笑,虽然带着面纱,面上神情看不大真切,陆心颜亦能感觉到她满面真心的笑容。
看到宫锦,想到她脸上的伤痕,陆心颜的笑浅了两分,“四姑,让白芷替你瞧瞧,你的伤复原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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