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颜得意地瞟了金宇一眼,夹了一块点心放到阿珠碗里,“阿珠,你也试试。”
又夹了一块放到萧逸宸碗里,甜甜一笑,“辛苦你了,你也试试。”
金宇狠狠咬着包子:我特么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这种罪?
——
江临林家。
林家是百年商贾之家,其祖上从一间织染小作坊开始,到林老爷子手中时已有数十家染坊,后来林老爷子利用独创的织染技术,一跃成为江临有名的丝绸商,其织染出的丝绸色彩鲜明,花色独特,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
今日三月二十六,是林家林老夫人举办五十二寿宴的日子,原本林老夫人的寿辰是在四月初一,但因其已去世的长女林如月,卒于四月十八,这四年来,林老夫人便将自己的寿宴日子改到了三月下旬某个黄道吉日,并且只宴请最亲近的亲戚和一些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今日林府挂满红绸,下人们按照主子吩咐,在外面施粮派粥。
府内宾客不多,只有五桌,其中林家三房人口占了三桌。
晚宴尾声,林家二老太爷林云湖,端起酒杯,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态度恭敬地向上座的林老夫人道:“大嫂,今日是您的寿辰,二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原本林老夫人应该坐在女眷那桌,可她偏不,吵着闹着要跟林老太爷林云风坐一起,自林如月去世后,林老夫人因为思念女儿过度,行为经常有些失常,众人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坐在了林云风旁边。
好在商贾之家,女子抛头露面四下行走的情况都有,林老夫人的辈份摆在这,这种行为倒也没惹来什么异样的眼光。
“二叔你也福如那什么海,寿比那什么山。”一身深枣红色的林老夫人笑嘻嘻道,却不端酒杯。
林云湖嘴角抽了抽,也没在意,面上笑容不减,仰头将杯中酒喝了,反正他敬酒的目的,又不是真让林老夫人喝酒,只是做个开场而已。
一杯酒下肚后,林云湖感慨道:“大哥,想当年,咱爹娘去世的早,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林家、这林氏商行,都是大哥大嫂辛辛苦苦撑起来的!一晃眼,您和大嫂都五十出头,阿乔三十一,小寒也十四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我瞧小寒下半年就可以开始说亲,过个三四年,大哥大嫂就可以抱曾孙享清福了!这些年来,我们二房承蒙大哥大嫂照顾,我心里的尊敬和感激,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只希望能多替大哥您分分忧,借此感谢大哥大嫂多年的照顾。”
这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除了长房外,其余不少人纷纷点头。
林老夫人茫然地看了眼林云湖,“二叔,你这叽叽歪歪地说什么呢,不是给我祝寿吗?说完了就坐下,下一个!”
林如乔坐在下首,微微叹气,这二叔的狼子野心,终于藏不住了!
林云风低头喝了口闷酒,“云湖,今日是你大嫂的寿宴,都是客人,有什么事咱们私下再说。”
“大哥,这两年来,想私下见大哥您一面,可真是难,所以二弟我才不得不在这里,当着众亲朋戚友的面,将话说清楚。”林云湖笑了笑,“大哥,您可知道去年,咱们林氏商行又亏了多少银子?足足三万两!这已经是您放权、阿乔管事以来,连续第三年亏损了!咱们林家家大业大,虽说已大不如从前,但这三万两银子还是亏得起!可再大的家底,也经不起这样一亏再亏!再这样亏下去,我只怕咱们林家祖上建起的这林氏商行,迟早亏得连影都没了。”
林云风看了一眼林云湖,慢条斯理道:“云湖啊,你刚才都说了,这林氏商行、这林家,是我和你大嫂撑起来的,我儿子孙子想亏,我愿意让他们亏。”
林老夫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二叔,风哥的意思是说,我长房的事情,关你屁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儿子孙子愿意霍霍,我们愿意给他们霍霍,咋的啦?不服气你去吃屎啊!二叔要吃屎啦,哈哈哈~”
林云湖气得胸口发闷,这林老夫人也不知脑子是真有问题,还是装有问题,仗着年纪大辈份高身体不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吃屎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简直是粗俗不堪!可那是他大嫂,又是个女人,他总不好跟她对骂!不过正好,这脸面什么的,就趁此机会撕了!
林云湖义正词严:“大哥,这林氏商行是从您手上发扬光大的,但您别忘了,没有咱们爹娘留下的那十几间铺子,大哥您哪有机会发扬?再说了,当初阿月出嫁的时候,您拼着与所有人反目,也要将当时林氏商行一半的产业给她做嫁妆!所以现在这林氏商行,早就不是您一个人的林氏商行,而是咱们林家所有人的林氏商行!”
他望向主桌其他几人道:“三弟,各位叔伯,你们说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三老太爷林云河连连点头,“对,二哥说得对!大哥,林氏商行是咱们林家所有人的,二哥有份,我也有份!”
林云风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回桌上,略带两分嘲弄道:“云湖,云河,当初我是给了阿月一半林氏商行做嫁妆,可你们别忘了,那是她应得的!没有阿月,当初林氏就不会做到那样的规模!你们更别忘了,阿月出嫁后的那十几年,将她带走的嫁妆,数倍地还了回来!现在的林氏商行,有三分之二,是阿月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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