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曲一弦油门微松,车速渐渐放慢“你能别废话,一口气把话说完嘛?”
“能能能。”真怕捋了老虎须会吃不了兜着走,袁野很识时务道“老板娘说,他们当时想帮古玩店的小老头报警的,小老头自己阻止了。店被砸了他也没管,跟躲事一样,锁了门当天就跑了。”
曲一弦问“出西宁了?”
“这就不知道了。”袁野含着酸奶,声音含糊道“小老头一般都住在店里,也不大出门,除了去敦煌进货。我打听了下小老头的老家在哪,他不是本地人,也没家属亲眷。基本就独来独往,莫家街除了卖特产就是特色美食,也就他一个人开了家古玩店。”
“我打听到他的进货渠道在敦煌的古玩批发市场,店里卖的东西大多从敦煌来的,全是哄外地游客的。他平时也不和邻居多往来,性格有点孤僻。”
曲一弦皱眉“就这些?”
“哪能啊。”袁野翻了个白眼“这不等于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么,你对我包打听的能力就这么点信任?”
“我查问得这么仔细,是个人都得怀疑我动机。我一早就编好了,说自己是汉服爱好者,看中莫家街这块风水宝地,想租个便宜点的铺子做生意。看这家店门关着,才打听打听是不是在出租,然后我就从老板娘那拿到房东的电话了。”
“别看小老头这古玩店没什么生意,他手里钱还真不少,估计逮着一个冤大头就能吃一年。出事前,他这家店铺刚续租了三年,估计他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个变故。房东嘴碎,我一问他就全跟我说了。”
“小老头和房东有点交情,来西宁前一直都在敦煌,听说之前生意做得还挺大。小老头和房东说在敦煌混不下去是因为敦煌古玩市场竞争太激烈,他吃不消。但其实,是这小老头不检点,勾搭了烟花场里的小姐,老婆和他离婚了,他分了财产,一个人过。他是外地来的,好像是安阳一带的,离婚后没地方去,就找房东租了房子又做起了老本行。”
曲一弦挑眉。
这段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她是不是在哪听过来着。
“我还听说啊,其实小老头早些年在西宁买了套商品房。现在这套房子已经在离婚时财产分割分给了前妻,他没固定资产,就住店里。我就好奇啊,我说外地来的,要不是在西宁这带生活打拼了很久,不会想着在这定居啊。”
“房东跟我说,这小老头以前在西北这带挖矿。安阳那边穷,他又是村子里出来的。在西北这边找到工作后,等于有了糊口的饭碗。他回安阳,不见得能挣这么多钱,后来经人介绍又娶了当地的小媳妇,心就定在这了。”
“转机是在几年前,都兰古墓群被盗,当年小老头就在这附近挖矿。也是突然就有钱了,俗称一夜暴富,然后阔气地在西宁买了房,安了家。问他怎么赚的钱,一家人守口如瓶。房东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当年给盗墓贼带路,在墓里捡了只王爷的靴子,卖了六百万。”
袁野啧啧了两声,吐槽“你说这些人,这么不爱惜文物,我寻哥知道了是不是得气死了?”
曲一弦本来还没头绪,陡然听到她提傅寻。这段耳熟的八卦,突然就能对上号了。
袁野说的不就是敦煌西城鉴定所的完整版吗?
她想去求证。
巡洋舰在半道上打了双闪,渐渐慢下来,靠在了路边。
曲一弦问袁野“除了这些呢,你有没有亲眼看到裴于亮或者权啸出现在附近?”
“没有。”
袁野说“我能打听出这些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我半夜到的西宁,这才一大清早呢。”
话落,他又补充“我这两天会一直盯着莫家街的,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曲一弦揿下车窗,看向已经追赶上来的傅寻,勾勾手“来车里,有话跟你说。”
傅寻觉得有些新鲜。
他养尊处优惯了,向来都是别人赶着上门求他接见,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那么嚣张地坐在车里,朝他勾勾手指,让他去车里说话。
他失笑。
动作却不含糊,下车绕过车尾,坐上巡洋舰的副驾。
曲一弦把袁野告知她的内容做了信息处理,直接简化后转述给傅寻“我怀疑袁野说的那个小老头,就是原来敦煌西城鉴定所的老板。”
否则哪那么巧?
人生经历雷同到细节都撞在了一处。
傅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向伏泰求证一下西城鉴定所的老板和这位小老头是否是同一人。
至于目的,很清晰了然——如果证实了是同一人,走到绝路的线索将又有新进展。
伏泰接到电话时有些意外“好好的怎么打听起西城鉴定所的老板了?”
他虽问了一句,但也仅仅是顺口一问,很快就抛之脑后,回忆道“西城鉴定所的老板个子不高,人有点干瘦。的确是外地来的,敦煌本地的古玩市场竞争就很激烈,他一个外人进来受了不少排挤。怎么发家的我不清楚,但西城经常替盗墓的销赃这事,我听说过。后来被沈芝芝和权啸策划了一出仙人跳,西城就退出了敦煌市场,后来我就没再听说过这个人了。”
从伏泰那得到证实,曲一弦摸了摸下巴,和傅寻对视几秒后,说“我觉得我可能猜测出事情的全部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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