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芳穿好衣服,一回头就看见殷秀成赤着上身的样子, 立刻捡起一边的上衣给他丢了过去:“还不快穿上?一会儿孩子们都该起床了。”
殷秀成光着膀子从床上跳下来, 从后面抱着她亲了一口, 才笑着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去。
吃完早饭,两个人坐在走廊下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 殷秀成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首长让我回去做教官, 但是我想过一段时间就找机会转入战斗序列,去带特务团。”这个特务团不是间谍团,而是最精锐的作战单位, 平时是首长们的警卫团,作战时就是最前锋的侦查团。
在这方面能够和他竞争的人不多,殷秀成很有把握。这样,他能够用最快的速度立功,也不会连累妻小。
赵丽芳紧张地看着他:“太危险了吧。”她记得过不了几年,就会有一次比较大的战争,有不少战士牺牲。
“抱歉,媳妇儿,要让你担心了,但是我想要拥有能够保护家人的力量。”如果只是做教官,也许过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也会有这一天,但是他不能等那么久。
别的不说,管嘉林的事情可不一定随着管嘉林入狱就能划上句号。管嘉林的母亲管秀容四处寻人捞他出来,如果不能成功,会不会把恨意发泄在他的家人身上?管嘉林的生父眼看着就要恢复职位,他会怎么做,殷秀成心里也没有底。
而小猫的来历虽然被他有意修补,却也不一定就能够逃出所有明眼人的观察。
想要护住她,护住整个家,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足够强大,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让所有人都敬畏,不敢去冒犯她一丝一毫。
而升职最快的,就是军功。
只是这样一来,家里的很多事情又要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了。
赵丽芳看着殷秀成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很难劝他改变主意了。而且,一个战士去卫国杀敌,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殷秀成望着她,认真地问。她想要自由的生活,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努力为她撑起最大的天空。
赵丽芳思索了一会儿:“那天,在去盛城的火车上,我遇到了韩轩阳。他告诉我,过不了两年,国家就会恢复高考。我想要去参加高考,考一个好大学,好好读书,以后也能为国家做些事情。”
殷秀成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说的也有可能。”这些年知识分子的地位大大降低,但是国家建设、社会发展,离开知识是不可能的。总有一天,一切错乱的秩序都会回归正轨,考试取才这种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了千百年的制度,也会重新回到人们生活中。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我们一起努力。”殷秀成握住了赵丽芳的手,“我先去京城,然后把手续办好,再回来接你们。”
殷秀成去了京城,赵丽芳带着孩子们去后山村住了一段时间,让孩子们和爷爷奶奶亲近亲近,也许这次分别,再相见就需要很久了。
她自己则拿着纸笔,在周围的村庄地头观察记录。她想要知道,现在这个国家是什么样子的,不仅仅是通过数据,更是通过自己的亲眼目睹,通过这些活生生的社员自己的叙述,了解这个国家最底层的人们心中所想,未来所盼。
开始的时候,社员们还开玩笑,说赵丽芳当了老师了就是不一样了,拿着笔写字的样子就像个文化人。后来当他们听赵丽芳说,她想把他们的生活和心里话记下来,以后说不定会给国家领导人看,给整个国家的人民看的时候,社员们都严肃了起来。
有时候赵丽芳晚上在家,都有人找上门来,要跟她讲讲自己的心里话。
殷青山老两口不知道赵丽芳想要做什么,赵丽芳说,她想写写老百姓的生活,让京城的人和全国的人人都知道他们红旗乡的社员们每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殷青山和老太太不太明白,但是也觉得这好像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到最后,赵丽芳要写一本记录红旗乡社员生活的书的事情,甚至都传到了红旗乡领导耳中。乡里的领导专门来找她,让她去乡里参加座谈会,赵丽芳虽然诧异,却还是认认真真地把座谈会的内容记了下来,并且收到了厚厚一摞资料。
殷秀成是十月下旬回来的,一进村就有人冲他喊:“秀成啊,你媳妇儿厉害哩,你跟她说,在书里可把你大伯写得好一点!”
就连平时不太出门的另一家军属粉花嫂子都笑着跟殷秀成打招呼:“秀成,你家丽芳可真是文化人了,都要写书了!”
殷秀成一头雾水,进了家门就看见几个女人围着自己媳妇儿,叽叽喳喳地讲得正带劲呢,看见他回来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走了。
“怎么回事?你要写书?我怎么不知道?”殷秀成一脸茫然地问赵丽芳。
赵丽芳也是叹气。她只是想要调查一下大运动末期基层社员的生活方式和内心需求,用来写一个调查报告,结果不知道怎么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她要写一本记录红旗乡社员生活的书。
赵丽芳想了,她的灵水不方便暴露人前,可能惹来危险。去做生意吧,她那辈子也不在行,没这方面的经验。她最擅长的是什么?读书,育人,以及写作。
看到范永胜,看到殷秀成,看到那么多为了这个国家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无怨无悔的国人,赵丽芳觉得自己也应该尽自己的能力,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做什么呢?她想在离开红旗乡之前,走遍地头民间,了解最真实最原始的基层百姓,写一份客观的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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