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老太口中那些晚上冒出来的鬼火,多半就是敌特故意弄出来吓人的,这样更没有人往水渠最角落的这一段来, 对他们的私下接头有好处。
殷秀成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身边赵丽芳的反应。
赵丽芳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眼神里仿佛跳动着两朵火焰,昭示着她心中的怒气。
如果原本三个孩子出事不是意外的话, 那么凶手就太丧心病狂了!她也想到老太太说这里曾经死过人, 现在又有歪头出事, 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同一个地点连续死人, 如果是偶然也就算了,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 那就说明这里隐藏着凶手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
如果是后者, 这个凶手会不会和孩子们出事有关, 甚至就是害死孩子们的凶手?
虽然这些都是推测, 可是赵丽芳却不敢掉以轻心。不是说,你所担心的最坏的事情,几乎一定会发生吗?她承受不起这个万一。
走到歪脖子柳树下, 目光从那块像是一只卧虎的石头上掠过,赵丽芳站在水渠边上的栏杆旁往下看。
水面有十几米宽,因为是从水坝放下来的,所以不算太浑浊,能看见河底的石块、水草,偶尔还能看见几条鱼儿出没。现在上游水位没有什么压力,所以水渠中的水位也不太高,估计有两米多的样子。
殷秀成站在她的身边,给赵丽芳指了指栏杆下方呈斜坡状的堤岸,上面还留有大量脚印,无疑就是社员们打捞歪头的时候留下来的。
现场早就被踩得一塌糊涂,殷秀成也没有试图下去找什么。
“歪头当时应该就是躺在那里。”殷秀成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看着现场的痕迹也能推断出个七七八八。歪头躺在斜坡上,双腿被打断,下半身浸泡在水中,度过了五个小时左右。农村的医疗条件又不好,送不到县城他就得死掉。
之所以没有直接把歪头丢在水里淹死,应该是敌特考虑到这里已经淹死过人,如果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可能会引起政府的注意。而一个二流子被人打断腿丢进水里,一般就不会被人和淹死的人联系在一起了。
算是心思细腻了。
赵丽芳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这里是水渠拐弯的地方,两岸种着密密的灌木丛,如果有人藏身其中,很难被人发现。
确实是个适合做坏事的地点。
殷秀成却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跟着自己往前走,走到了小凤说的那块石头附近。这里在拐弯处的上游,距离拐弯处大约七十多米。岸边的灌木丛里,有一块不显眼的石头。殷秀成蹲下来,还能看见小凤的脚印。
他用手把小凤的几个脚印全都抚平,然后自己站过去,看见了灌木丛中心有一个小小的空地,只够一个成年男人落脚。
殷秀成跨进其中,向着水渠探身,看见了自己想要的痕迹。他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白手套和小镊子,把灌木丛和栏杆之间的东西捡了起来,用手帕包好,放在了自己口袋里。
到此为止,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差不多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把那个人揪出来。
赵丽芳看了半天,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只是从感觉上判断这里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更多的就无从下手了。
她看着殷秀成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忍不住问:“有什么发现吗?”
殷秀成含笑:“有。”
赵丽芳大喜:“发现凶手了吗?”
殷秀成看了看她:“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情?”
赵丽芳语塞,过了会儿才说:“我觉得,这人的存在太危险了,以后要是哪天被孩子们碰到了……”
“不会。”殷秀成抬起下巴,“他没有机会了。”
赵丽芳睁大了眼睛望着殷秀成,有没有这么嚣张啊?
殷秀成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嚣张。
两个人返身回去,迎面遇上了一群人,原来是乡里的公安下来处理歪头死亡的事情的。哪怕是个二流子,被人打断腿丢进水渠致死,也是刑事案件了。
“殷队!”为首的葛公安看见殷秀成,十分惊喜,连忙上前打招呼。
殷秀成把他叫到一边,低声交代了案情和自己的判断,把自己发现的证物给了他,让他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
葛公安立刻转身,把自己带的几个公安叫到跟前,四个人骑着摩托车沿着后山村的山路向着山里的村子驶去。
陪着葛公安的李土根和大队会计一时反应不过来,殷秀成叫李土根去动员村里的民兵和青壮,把从里面郜山寨下来的路全都堵上。
李土根一个机灵:“这是怎么?有反动分子?”
“应该是杀歪头的凶手。”殷秀成说,“葛公安他们带人去抓了,不过我们也要提前准备,不能让他跑了。”
李土根别看一把子年纪了,跑起来还是飞快。没多大会儿,村里就响起了集合的钟声。
这时候每个村子里都有民兵队长,平时训练不断,还有实弹训练,有的地方还有女民兵,完全不比男人差。
说起来抓坏人,谁都不畏怯。有枪的拿枪,没有枪的就拿着棍棒锄头铁锹,把从山里面出来的各条大路小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殷秀成让赵丽芳回去呆着,他也必须上最前方去。
赵丽芳虽然心里担忧,可是也知道自己去了只是添乱。
“你注意安全。”她放缓了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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