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廷之缩着脖子坐在那儿,任由她的手在自己头上乱摸,露出了一点享受的表情。
在虞姚的手离开的时候,他还不满地蹙了蹙眉,往她身边靠去,对着她扬了扬下巴。
下巴也想被挠挠。
舒服死了。
第一次光明正大逃课的虞姚陪着他在外面坐了半小时,听他讲自己过去的英雄历史,听他讲爷爷给他买的新鲜玩意儿,听他讲自己名字的来历,听得津津有味。
“我这个姓吧,其实不是特别好取名。”他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点不高兴的神色,对提到父亲有点抵触,“我们家没几个读过书的人,我爷爷没条件读,我爸爸又读不懂,我妈这种考上大学的已经是我们家最有文化的了,但很显然,文化这种东西没办法传染给我爸,还挺遗憾的。”
他手里捏着刚落下来的枯枝,在手里晃了两下,继续给她讲,“我爸入伍之前也读过几天书,但我怀疑他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什么东西也没学会,所以后来给我取名的时候差点和我妈打起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一丢丢”的距离,“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我就要叫骆九天了,还有个出处,就什么什么银河落九天的那一句……”
骆廷之抓了抓脑袋,没想起来到底是哪一句。
虞姚笑得弯起了眼睛,“李白的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骆廷之没听说过李白,只觉得这个人坏得很,写得东西也太难记了!
“我要是真叫这个名儿,别说我妈,就连我自己都要气死了,听着就特别不正经!”他一脸郁闷的表情,边说边拍大腿,对父亲的取名水平非常瞧不上眼。
虞姚笑得停不下来,眼睛弯成了两瓣月牙儿,梨涡在唇边浮动。
“不许笑!”恼羞成怒的骆廷之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还对着她威胁一样挥了挥拳头。
虞姚笑得更欢了。
骆廷之耳朵都红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大了!虞姚姚指不定怎么看他呢!
就在他羞愤欲死转过头不肯理她的时候,虞姚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只雪白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拽了两下,动作轻柔,“好了,我不笑了。”
“我不信!”
虞姚的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两下,顺着他的衣服爬了上去,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九哥哥。”
被这一声喊得炸毛的骆廷之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差点窜到树上去!
明明是很正常的语气,听着怎么就、就这么……
“不、不许这么喊我!”
虽然,虽然她这么喊还、还挺好听的。
可那是因为她声音好听!
唉,有些人也太会撒娇了吧,让人都不好意思凶她。
骆廷之板着脸,凶巴巴的语气像是一戳就漏的气球,对虞姚来说没有半点威慑力。
坐在树下的小小少女乖巧地抱着膝盖,甜度满分的笑容十分无辜,悄悄对他眨了眨右眼。
骆廷之这次是真的窜上了树。
他蹲在树干的分叉上,藏在树叶之后的是一张通红的脸,满脸高温一时半会儿根本降不下去。
虞姚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半点没有逗人逗过头的觉悟,反而慢悠悠地喊他的名字,“喂,骆大宝。”
没人理。
“骆老大?”
还是没人理。
“骆廷之?之之哥哥?九哥哥?廷哥?”虞姚耐心地扬着头,在树干上敲了两下,“你不说话我可就回去了。”
威胁!
她居然敢威胁他!
骆老大气得一下子就从树上蹦了下来,灵活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稳稳地落到她眼前,“不许走!”
看到他故作严肃的小脸,虞姚又弯起了唇角。
骆老大的威严在她面前真是连点渣渣都不剩。
算啦,骆廷之偷偷想道。
谁让他是哥哥呢。
她昨天还当着那么多人喊他之之哥哥,特别给他面子。
骆廷之低头看着手指头上的一圈牙印,突然说道,“喂,虞甜甜,我们结拜吧!”
男孩子小时候大多迷恋武侠剧,少年侠客仗剑走江湖,身边二三知己好友,遇见难得对脾气的便就地结为兄弟,从此便约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互相扶持,绝不背叛。
但虞姚是没看过这一类电视剧的,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露出一点迷惑的神情,“为什么?”
这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当然是看你最合心意最对胃口啦!
骆廷之轻咳一声,抓了抓脑袋,憋出一个借口,“你喊我哥哥,难道不是要和我结拜的意思吗?”
理不直气也壮的骆老大挺着胸脯,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放心吧,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以后就是要护着你的!”
虞姚并没有提醒他自己其实有哥哥这个事实,反倒认真考虑了两秒,答应了下来。
答应就答应,虞小姐也不是忸怩的人,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九哥!”
骆廷之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对她瞪圆了眼睛。
虞姚歪着头,对他眨眨眼,笑容甜蜜。
骆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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