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被这样否定,哪怕是不懂事的小朋友。
何况,她也不觉得这些只是玩笑话。
玩笑本身是没有恶意的,但这些人口中的话显然带着极大的恶意,如果这些话是对着她说的,她的反应恐怕和骆廷之差不了太多。
尤其是对于骆廷之而言,这话基本上就是拿着刀子对准伤口往上戳。
虞姚直接抓住了炸毛的骆大宝,不让他自己往外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难道会为了一个外人去糊弄你吗?你的脑子呢?”
骆廷之勉强冷静了一点,停住脚步,用手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脑子在这里。”
虞姚:“……”
对,确实是在这里。
这说明骆大宝同学还有那么一点常识。
他指完脑子,又眼巴巴看着她,“你不会为了外人骗我?我不是外人,那我是你的内人吗?”
虞姚眨眨眼,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他这个说法,好像、好像没什么大错?
“我是你的内人吗?”不耐烦的骆廷之戳了她脸蛋一下,“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虞姚连声应道,“我和你天下第一好,好不好?”
骆廷之嘴角一翘,重新高兴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的虞姚小朋友终于带着浑身湿透的骆廷之回到了家。
骆爷爷完全没有想到两人会以这个形象出现,面对老朋友的时候也失去了几分底气。
虞老爷子看到一身狼狈的虞姚,果然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满眼不信任,“我说姓骆的,我可是好好的把孙女交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人的?”
他娇滴滴的小孙女衣服都湿了一大圈儿!回去肯定得感冒了!
骆爷爷还想解释几句,可他大孙子已经先开口拆台,“对,我爷爷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骆大宝的回答特别耿直,虞爷爷被他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虞姚回房间那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老头打了起来。
导火线骆大宝正在拍手叫好,一会儿给这个加油,一会儿给那个加油,边加油边发表评论,一刻也不闲着。
虞姚:“……”
有些人是真的欠打,一天打好几顿都不嫌多的那种。
开学没几天就到了周末,骆廷之一大早来找她的时候,虞姚正在练琴。
她的钢琴启蒙老师是母亲,最近母亲工作忙,才想到要给她找个钢琴老师,负责她这一阶段的教学工作。
自从拜了把子,骆廷之就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到虞爷爷坐在客厅里也一点都不害怕,乐颠颠的和人打了招呼就往楼上跑。
活泼欢快的琴曲从楼上传来,他顺着声音一路找到了人。
虞姚坐在琴凳上,正在练习《小狗圆舞曲》,这是母亲出门之前给她定下的功课,她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虽然年纪还小,手指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已经能将节奏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骆廷之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琴凳上的小小少女唇角带笑,莹白的手指在琴键上欢快跳动,听到他的脚步声,还对他回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骆廷之的心情极好,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脊背挺得笔直,像是被罚站一样,不舍得进去打扰她。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骆廷之才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琴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个女声,“弹得不错。”
这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彻底破坏了骆廷之一路的好心情。
“咦,你怎么在这儿?”常老师依然笑容得体,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意外,“是约好了吗?可是不好意思啊,姚姚还要上课呢。”
骆廷之垮着脸,对她熟稔的语气非常不满,对她口中的“姚姚”这个称呼更加不满,“谁准你喊她姚姚的?”
虞姚一走出来就发现了这个一点就着的小炮仗。
常老师无奈笑笑,对着虞姚摊开手,“抱歉,你的朋友似乎对我有点误会。”
“不是误会!”骆廷之转头看向虞姚,表情有点受伤,“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虞姚还没说话,就被他急冲冲地打断,“那我不打扰你上课了!”
看着眼前飞快跑下楼的身影,虞姚下意识地往外追。
太快了,追不上。
果然人和人的身体素质不是靠着一天两天就能赶上来的。
骆廷之像一阵风一样从客厅刮过的时候,虞爷爷从报纸里抬起头,“你上哪儿去?不是刚来吗?”
夺门而出的骆廷之脚步没有片刻停歇,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再也不会来你们家了!”
顶天立地的骆老大,平生第一次生出几分英雄末路的感慨。
被人骂他不怕,被人打也可以打回去,但这种被朋友背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痛苦得让他想要咣咣撞大墙!
明明,明明虞姚姚是他最好的朋友,明明虞姚姚说过不骗他的,怎么还是和那个他很讨厌的女人那么亲密呢!
难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在糊弄他的吗?!
骆廷之气得原地转起了圈圈!
她不是说过他才是内人吗?难道她不该和他统一战线,和那个女人划开界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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