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打仗了,现在咱们就一起走!”他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半跪她的面前。
“你有完没完?”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不生气,好不好?”他仰视她的面容,突然撒娇。
“不好。”她还是要再气上一阵才能罢休。
“那你说怎么办?”他站起身来,弯下腰,低头与她的额头碰到一起,鼻息相闻。
“算了,我也就是气你瞒着我……你不是跟章戍州刚刚见完面,准备连手反击日本人了吗?打你的仗吧。我先回美国,佑申还小,应该想我想的不行了。等会儿你拍张照片吧,我带回去,给他看看爸爸,长到快一岁了,还没见过爸爸的样子呢。”她侧过头去,不想看他。
“那我跟谭芷檬的事情呢?”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你该娶她就娶她,还能怎么办?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也难为她这么多年对你迷恋之深。”她躲过他追问的目光。
“那么是不是等打完了仗,要把谭芷檬和你们都接到一起住着?”他任性至极,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还是这样不近人情的言辞。
“既然你都这样安排了,我就悉听尊便!我有孩子,没有闲心顾及别人了。”她的态度叫人心寒。
“你是为了让我手中有兵,有权,所以才委屈求全,有没有想我的感受?”他压抑情绪,还是不肯罢休。
“当年韩信都可以受胯下之辱,只不过让你多娶一个女人进门而已,你又不吃亏。我……也算有人分担了……今后就只是专心照顾孩子们……”她语调冰冷,眼中全是漠然。
“我们才是夫妻!”他愤然打断她的话,一双锐目直逼人心。
“可是我们并没有复婚……我们的复婚宴席没有举办成功,我们复婚的消息也没有刊登报纸,我们只是在一起住着而已……算什么夫妻?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一直都不是夫妻……你娶了谭芷檬,明媒正娶,她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我们早就离婚了……”她的话一字一顿说的特别清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就是能忍的回去。
这一路来回山东,她看的很是明白,日本人在国内就跟螃蟹一样的肆意横行,饿殍满地,流民成灾,甚至比军阀割据的时候更是凄惨。
如果没有齐昱这样的军人与之抗衡,早晚要被日本人给蚕食鲸吞干净。
在齐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苏郡格拎起箱子,快步出门。她不想让自己后悔,更不想让齐昱后悔……
就算不去讲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但是还去做的事情,就该认真去做。这是为人的本分。
现在再看看这个北平城,苏郡格的回忆再次被牵出,她望着整条大街,何去何从,自己心里也是没底。
上次逃离是在上海,这次逃离是在北平,缘何她总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自己踏实落脚?
突然想起来,要不然去看看母亲吧,祭拜一下,尽尽心意。她现在满肚子的话,也真的想找个人说说。
至于怎么回美国,她不想再找齐昱,坐船回去应该可以的。她还没有买上票,所以这中间耽搁的时间,就只有去看看母亲了。
而齐昱这回也是狠了心跟她对着干,邵震催促他去追苏郡格,他动都没动一下。
难道不知道,在他心里,苏郡格就是唯一,可是她竟然还跟自己说什么复婚不复婚的话,与他来说,名分比他这个人都重要了。
这么多年相濡以沫,三个孩子,难道都是换不来他们是真正夫妻的事实?
大是大非之间,他身为男人却有的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
天擦黑之前,苏郡格终于找了个合适的酒店住下,放下行李,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可是偏偏不知道吃什么合适了。一个人就算是满汉全席,珍馐佳肴也是食之无味。突然好想孩子们,想立时就能到他们的身边,可是她却还没有买到能回美国的船票。
在她的脑海里,现在有千种百种的想法,就盼着怎么解决回美国的船票的问题。
“夫人。”
是邵震的声音传了过来。
“夫人,还有我,是我颜如玉和邵震。”
还有艾丽斯的声音。
苏郡格慌忙开门,一见到这两人自己突然觉得顿时感动的要热泪盈眶。
“快进来,外面那么冷,你们怎么来了?”
赶紧把他们两口子让进门来,将一个汤婆子端到艾丽斯的手上。
“喝点热水吧……”苏郡格忙的不亦乐乎,她不掩饰都难。
“夫人,您别忙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您走之后,我劝了将军很久,他也是……您二人也真是我……不过将军还是放心不下,所以让我们两个来看看的·”邵震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道理。可是就这么眼看着苏郡格走人,而且在北平还是举目无亲的境地,齐昱确实过分了。
“我也确实有事要让你帮忙,给我定票,我要回美国去。从天津上船吧,这边近些。”苏郡格顾左右而言他,她实在是不想回忆白天吵架的事情,多说无益,邵震都能来看看她,齐昱却没来。说什么是齐昱让他来的,苏郡格才不会相信,邵震当然劝合不劝分,谎话说的也是特别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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