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是不是有事?我今天听你说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樊越问道。
“越越……”她迟疑着,“我……”
“说啊!你要急死我!”
“哎!”她叹了声气,“越越,其实我是一个很少主动去争取什么的人,生活给我的,我就接受,但凡需要……需要勇气的事,我一般都先打了退堂鼓,除了工作。”
第144章 注孤生
“傻丫头,你是恋爱了吧?”越越一言击中关键。
“……”
樊越在那头大笑,“无言以对是不是?你啊,可不是但凡需要勇气的事你都打退堂鼓!你什么都不怕,你只是害怕与人交往,凡是要与人深入交往的事你都会打退堂鼓,我能成为你的朋友,算是我们缘分很深了!”
涂恒沙承认樊越说得没错,她看似开朗活泼,却只是她的表象,她的内心,是孤独的,她跟人基本都保持着泛泛之交的关系,除了樊越。这是一种自保式的与人之道,若说这世上什么人能伤人至深?不过最亲近之人。所以,一律都远着,便无人能伤了。
“沙子,那个人是谁?”樊越在那头八卦起来了。
“……”一个名字在舌尖打转,她怎么也说不出去,踌躇了半天,她还在迟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你可真是傻大姐啊!”樊越算是被她气着了,“沙子,你不想说他是谁没关系,我再问你,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很重要很重要。”
“人品怎么样?”
“应该还算好吧,正直……”她回想了一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如果他人品不好,也不会救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孩。
“那就行了啊!”樊越道,“沙子,我知道你习惯了一个人去面对生活里发生的一切,我也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先看到结果再去考虑怎么做的,如果结果可以预见,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何况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遇见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把今天过好就行了啊!只要今天是开开心心的,那我们就顺从自己的心意。”
“可是……”
“傻沙子!咱们不能说因为怕噎着就不吃饭,因为怕摔倒就不走路,人生一步一步走,摔倒了爬起来就是。”
“那……你对崔培有信心的吧?他一辈子都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是不?”
樊越笑了,“我不知道,我说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他今天对我很好,明天会怎样我没想过,如果真有一天他对我不好了,那也没关系,我还是我,而他,他也是真的对我好过。”
涂恒沙呼出一口气。
“沙子,是不是你新单位的同事?”樊越的八卦心又起。
“啊?”她眼前晃过粟融归的模样,支支吾吾的。
“那就是啦!哈哈,明白的!沙子,开心就好!”
姐妹俩叽叽呱呱开展了一段午夜热聊,半夜过了还舍不得挂电话,一直聊到涂恒沙都觉得不好意思再霸占樊越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崔培得恨我了!”
“目前他还不敢!哈哈!”
话虽如此,两人终于还是结束了电话。
那边,樊越被崔培搂入怀里,顺带还被崔培幽怨地惩罚了一口,“终于聊完了?把老公晾在一边半宿不说,还跟人胡乱说我以后会对你不好?”
樊越嘻嘻一笑,“说的假如嘛!睡了睡了,好困。”她打了个呵欠,趴在崔培怀里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而这边的涂恒沙就没那么容易好睡了,翻来覆去,眼前全是某个人的身影在晃动,而且不再是幼时的影像,全是重逢以后的画面,他冷漠的、凶狠的、温柔的、霸道的,短短时日的重逢,却有许许多多的回忆,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明明曾决定要离陌冷漠生的粟老师远远的,明明最初的最初,只是怀揣着对小许同学的感激,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还是在心里撒了一颗种子,这个夜晚,开出旖旎的花朵,混乱又鲜丽。是在金县住院时,他给她喂饭洗脚的时候吗?是南县时他虽然凶巴巴,却挺身挡在她和王某之间的时候吗?是他抚弄着她的刘海,说卡起来好看的时候吗?还是地铁里,他将她护在胸口的时候?
憎恶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处处是恶,好也是不好;心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便处处是好,不好全都淡化不见,想起的全是他的好。
涂恒沙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眼底发青,双眼泛红。
她对着镜子叹气,还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失眠?她二十几年生命里头一遭!
舒慧见她这样,不禁问,“昨晚是加班了?还是看书看晚了?”
“……”她想了想,“算是……加班了吧……”
“什么叫算是?加班还有算不算的?”舒慧将手里剥好的鸡蛋喂到她嘴边。
她张开嘴咬了一口,摇摇头,“不要蛋黄。”
舒慧嗔了她一眼,“还小呢?还撒娇?赶紧吃了。”
涂恒沙无奈,梗着脖子咽下,喝了一大口水,才把卡在喉咙的蛋黄冲下去,本想跟妈妈说救命恩人的事,可昨晚乱糟糟的一夜,她又决定暂时不说了。
一路打着呵欠去往医院,进病房的时候被粟老师嫌弃了,“这副鬼样子,昨晚是去偷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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