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桌上放着一个快递箱子,她看着眼熟,猛然想起,就是她寄给他的——归还旧物,从此绝交。
她还记得他曾说过的话:她还欠一样没寄给他,等她全部还清了,就绝交。
后来,她把最后一张书法作品也还他了,可惜,却被他撕了。
他俩是怎么闹到那一步的,她都记不清了。
所以说,人不能冲动,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没有转圜的可能,后悔都没机会了。比如那幅书法,撕了就是撕了,哪怕捡起碎片再粘回来也不复完美,哪怕他再写一百幅一样的字,也跟原来那张意义不同了。
她只能庆幸,其它的东西她没有一时冲动扔掉。
坐在他怀里,伸手把那个箱子扒拉过来。
他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按住了,“已经还给我了?还要看?”
她顿时又羞又躁,开始赖皮,“那是我的东西!我要搬回去!”
“既然给了我,就不能再交给你了!免得下回一生气,又要寄给我!干脆就放我这吧!省得你再花邮费!”
明显是在嘲笑她!“我乐意!这回搬回去再不寄给你了!”
“那也不给!”他压着箱子盖,就是不松手。
“那我偏要呢?”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会儿,他缓缓凑近她耳朵,低声说,“嫁过来就是你的了。”
“……”她猝不及防,涨红了脸,下意识驳了回去,“谁要嫁给你?”
“哦?”他反问,“不嫁?”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羞恼之下一用力,将箱子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他撕掉的那张书法此刻正好端端地躺在最上面!
起初她以为是他重写的,可展开一看,确定就是她保存了近二十年的那张没错!
她捧着给他看,“这……这个不是……”
他淡淡的一眼,“你舍得,我舍不得。”
“……”她将字往桌上一放,靠近他怀里,抱着他心尖儿又开始酸了。
“下回还和我绝交吗?”他收拢了怀抱,手指掐着她的脸。
她摇摇头,又觉得不平,嘀咕,“你也说过要跟我绝交。”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居然不承认了!太无赖了!她起身与他对视,“当然有!你自己说,把最后一件东西还给你,你就跟我绝交的!”
“可是你并没有还给我啊!”他眼里的意味让人看不懂。
涂恒沙指着那幅字,“还了!”
他摇摇头,“不是这个。”
还有什么?她认真想了想,确定没有别的了!“真的只有这个了!”
他还是摇头,“这样东西,已经给了你,你没法再还了。”
“什么呀?”她想破头也想不起他说的是什么,“难道是中秋节的月饼吗?那的确是没法还了。”吃掉的东西难道还吐出来吗?
他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干嘛?”眼神这么奇怪!
他捏着她的脸,“还是这么笨!”
“你不说我知道是什么?你说呀!”不是月饼,难道是别的吃的?“棒棒糖?只剩糖纸了呀?”
他脸上写着几个字:怎么这么笨?
她恍然,“难道是我的命吗?你救的,那也是没办法还了……不过,非还的话……可以……可以以身相……”
她说着打了个呵欠,话没说完,就发现他脸上出现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她捂住嘴,脸埋进他胸口,窘得无地自容,果然三天不睡觉,说话已经不经大脑了。
不管怎么样,这句话娱乐了他,在奶奶去世后的低气压里,她在他脸上终于看到鲜活的表情,尽管那表情的意味有点儿一言难尽。
最终他也没说他给她的而她又还不了的东西是什么,她知道答案不是她的命,但无论她怎么纠缠,他都不肯说了。
第205章 若是从前就有他
她再问,他索性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嘴,末了,还说,“你现在欠我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她问欠他什么了,他又不说,惹得她怎么也琢磨不出来。
说是陪他两个小时,但磨磨唧唧的,耗到快半夜。
这不能怪她,小许同学今晚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然后就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涂恒沙也不明白,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等她想起来要回家时,早已超过她说的两小时。
他拿上车钥匙送她。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早点睡吧!”这几天他真的没合眼。
“我不累,走吧!”晚上冷,他多取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真不用!”她将外套裹得紧紧的,衣服上有他的气息,她狠吸了两口,“我以前大半夜的都是自己回去!我又不怕!”
他没跟她啰嗦,直接关门。
“真的呀!你别去了!”她把他往回推,“我又不是娇滴滴的软妹子!”
他拉着她的手就走,“那是从前没有我。”
“啊?”她先懵了一会儿,而后才后知后觉地领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一时抿了唇,两眼弯弯。
到车上时,她还在回味这句话。若是从前就有他?若是从前就有他,会是怎样的情形?
“小许……”她软软地叫他,双眸润润的,“如果我们从前就早早儿地认识,我一定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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