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舒慧问她。
“算是吧。”她犹豫了一下,答得模棱两可。
“吵个架能把人挠成那样?你也真有本事。”
“……”怎么个个都以为是她挠的?她有这么彪悍吗?“我倒是想挠呢!如果是我挠,绝不会就是这个样子,不给他把整张脸皮揭下来都不是我的风格?”
“你啊!”舒慧点了点她额头,“到底是怎么了?”
涂恒沙本来是不想妈妈为这事操心的,谁知道这家伙要演这么一出的!“没什么,我自己能处理,您别担心。”她含含糊糊地说。
舒慧叹了声,“你从小就独立,有自己的主见,你跟他在一起,起初我不同意,也是你自己要坚持,他这个人,不是不好,就是家庭背景太复杂,我是一直希望你跟一个简单的人在一起的,可既然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不管好还是不好,我都管不着,妈妈只是希望,你自己别受伤害。”
“妈,我没事的,谁能伤害到我啊?你看着眼下这情形也知道啊!”她握着了舒慧的手。
舒慧一笑,“妈妈希望是这样。如果只是寻常吵吵闹闹,他宠着你让着你,自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如果真走不下去了,也不必闹得鸡飞狗跳的,好聚好散,平平和和的。”
“我知道,妈,您去休息吧,没什么大事,我心里有数呢!”
舒慧点点头,起身回房了,经过沙发时,见粟融归已经入睡,呼吸均匀,暗暗摇头,关了灯,回房。
黑暗中,他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哪有酒醉的朦胧和潋滟?
第二天涂恒沙醒来的时候,隐约听见有说话声,初醒时的懵懂还让她揣测了一瞬一大早的谁在跟妈妈说话,可转瞬她就清醒了——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她匆匆起床,出去一看,只见他帮着舒慧在厨房里忙碌。
舒慧在教他怎么煎鸡蛋饼,说说笑笑的,竟然十分融洽和谐。
“不错,不错,比之前那个已经好多了。”还称赞他。
“妈,是您教得好!”
什么?还叫妈呢?喝醉了叫也就罢了,酒醒了还叫?
舒慧还听得挺乐呵,“差不多了,都端出去吧,一会儿沙子起床就能吃了。”
“好!”他答应得脆脆的,端着盘子出来了。
她站在外面,绷着个脸瞪着他。
已经酒醒了,自然不见了昨晚的无赖样,冲她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矜持。
“在外面呆着吧!”她没好气地说,自己进了厨房,压低声音跟舒慧抱怨,“妈,您别让他叫你妈行不行?还早着呢!”
舒慧无奈,“我没让他叫,他非叫,我纠正了也没用!”
“真不要脸!”她气得冷哼。
舒慧看她这模样,也觉好笑,“他做的那些事,早上都跟我说了。”
涂恒沙颇为惊讶,“他还有脸说?”
舒慧点点头,“还算诚实,认错的心倒也诚,没给自己找借口,一味只说他错了,他那个家,也实在是一潭浑水,说实在的,他骗着你固然做得不对,但如果他真的冷血到连养育之恩也不认了,那这个人也不可交。”
“那您就原谅他了?”涂恒沙急道,“您不站我这边?”
“傻!”舒慧嗔她一眼,“我怎么可能不站你这边?没说原谅他,原不原谅的,这权力也轮不到我来使,在你自己啊,你说原谅才原谅!你说他错不可恕要分手,我自然也是支持。”
“这还差不多!”她抱着一大碗馒头出去了。
他还杵在外间。
她眼一瞪,“还站这干什么?难道还想我留你吃饭?做梦吧!”
他身上酒味全无,还有着淡淡的她家沐浴乳的味道,这是真不把他自己当外人,还在她家洗澡了……
他默默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身形笔直,和昨夜撒娇卖萌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自己知道他喝醉了是那样贱贱的模样吗?
“不用看我了,我家的餐桌没你的座位!”她木着脸将馒头放在了桌上。
再回头,便只看到他的背影,低垂着头,出了家门。
风撩起他黑色大衣的衣摆,涌进屋内,寒意直袭。
舒慧从厨房出来,见状没说什么。
桌上摆着两碟煎饼,一碟煎糊了,一碟金黄黄的,耳边忽然回响起他在厨房时和舒慧的说笑声……
她绷着脸将门一关,冷风被阻断在外,“吃饭了!”
舒慧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蛋饼,“试试。”
“……”她瞪着那黄澄澄的饼,无语。
粟融归并没有离开,在车里等她下来,还给她发了信息,让她记着今天还得去曾阿婆那里。
她下楼的时候,手里拎了个袋儿,装着舒慧非要给他的早餐,说什么不原谅是一回事,但好聚好散是另一回事,犯不着乌鸡眼似的。
然后,她便乌鸡眼似的把舒慧装的馒头拿出来了,煎黑的鸡蛋饼装了一袋子,临出门,舒慧非塞了一盒牛奶。
她上车,他还是眸色清润地看着她,柔声问,“煎饼好吃吗?”
她将袋子直接甩给他,“你自己吃吃不就知道了!还有,昨天晚饭多少钱?我出三分之一!”
他一怔,“不必了。”
“那可不行!说好了AA的!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他想了想,便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小票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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