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点点头,关了通讯器。
而此时趴在尉迟明辰车底的朗坤,正想办法在车辆油箱上戳洞,好不容易挖出了一个小洞,油哗啦啦的流了出来,他赶紧堵死,喘了一口气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一个机器物件放进去,放妥后,他咬牙用巨大的手再上头摁了摁。
嘀……
倒计时的数字红彤彤的出现。
突然,哐啷一声,车子路过一个坑,重重弹跳了一记,朗坤差点捉不住掉下来。好在他臂力强,全靠断手处装的机械臂,牢牢扣住地盘。
十米,二十米……
前方是个弯道,他需在弯道处下车,滚到一旁的山坡,这样车上的人就不会发现他曾在车底呆过。而总统专车后头还有两辆车,是白乌鸦的车。先前的老妪是他们的人,算好了时间摔倒,让尉迟明辰的车停到一个窨井盖上头,朗坤就是从窨井盖里爬出来埋伏到车底。
这个计划,他们可是在模拟场演练了不下百次。
他看着手臂上的电子地图,知晓弯道马上就要到了,这条路,只有那处弯道是个绝佳的落地点,如果直线路面落地,后头的车必定会看到他,谁让他个头大呢。但前方这个弯道,是倾斜的,视觉无法在后方看到前方地面的动静,又有一个小坡阻碍视线,是绝佳落地点。
他算准了时间,唰的一下落下,翻滚,也不管地面都是小石头,扎在皮肤里生疼,先跑路要紧。
车辆迅速通过,而朗坤也没被发现。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黑夜,擦了擦脸上的汗,喘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确定安全了,没人发现他而折回才呼叫九歌:“我这边没问题了。”
九歌听完,翘起了嘴角。
万事齐备,只欠东风了!
**
尉迟府。
哐啷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声音来自金悦桐处,她将手里的红酒杯直接砸在了地上,一脸气愤。
众人顷刻噤声,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金凤鸣也很讶异,但见她脸上怒色满满,便知她这是忍不下去了。
蠢货!
这种场合耍泼,岂不是更让人觉得她不适合做第一夫人吗?
也好!
要的就是她自损颜面!
金悦桐冲到她和沈运梅面前,气势凶狠,沈运梅没反应过来,心里顿有点慌,这个素日里连句嘴都不会顶的媳妇,曾几何时这般疾言厉色过,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
她是婆婆,她是媳妇。她要是敢对她不敬……她嘴角一翘,偷偷观望众人,这不是给她机会换媳妇吗?
正要出声喝止,金悦桐突然出手,一巴掌甩在了金凤鸣的脸上。
啪!
巨响!
响得好似夏夜里的一个闷雷。
金凤鸣没想到她会打人,还出手那么快,打的还是她,顷刻间愣住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打她,从来只有她打别人的,没有人敢对她放肆,更何况打她的人是金悦桐,这个她最瞧不起,最讨厌的女人。
她瞪眼,恶狠狠地怒视打人的金悦桐,“你……你敢打我!”
站在边角的莺草见自家小姐被欺负了,立刻想上来,被金凤鸣的一个颜色瞪退了。
“我打的就是你,怎么?打你还要选时间吗?”金悦桐冷笑,一副准备与她彻底撕破脸的态度,随即又扬起了手。
金凤鸣怎么可能让她再甩自己一巴掌,士可杀不可辱,很不得当堂能踹她一脚出气,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就是再气,也不能对她出手,迅速捂着脸,佯装委屈像,躲到了沈运梅身后,“伯母……”
她的戏演得太好了,沈运梅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将金凤鸣掩在身后,喝道:“你发什么疯!?”
金悦桐回道:“母亲这是还想护着她吗?”
她眼里没了往日的逆来顺受,没了小媳妇似的凄楚,直直看着她,眼神亦有对她的不满。
不满!?
媳妇竟敢对婆婆不满?
沈运梅更气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还是在我的寿宴上,你……你这是目无尊长,纯心让我难堪。”
“母亲又何时让我好过了……”她目色湛明,锐利地瞪视着眼前的这个婆婆,“我就算做的再好,不也同样入不得母亲的眼吗?母亲早就不喜我了,我又何必继续装腔作势地讨好你。”
“你——!”沈运梅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真是打算撕破脸了,听到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了,她老脸又红又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决定先发制人,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苛待她,她虽是婆婆,可论身份,她是比不过这个媳妇的,人家是明媒正娶,她呢……妾,母凭子贵罢了。第一夫人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坐。
不过两秒,她眼就红了,说哭就哭。
不愧是尉迟清河捧在手心里的妾,就算是五十好几的人,哭起来仍是动人无比,那副楚楚可怜,虽然与她的年纪不般配,却也能让人联想到几十年前她娇弱可怜的模样。
“哇呜……我真是命苦啊,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孝的媳妇了!”她捶胸,跺脚,梨花带泪,哭嚎得快要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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