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雀总算知道病美人三个字怎么来的了,有些人生病脸色泛黄,面容憔悴,但有些人生病的时候眉目含柔,双眸水雾潋滟,娇嫩脆弱的像是枝丫上新冒出的嫩芽,稍一风吹就会掉落,咳两声你这心里也会跟着颤。
兮鸠才十一岁,少年的美不辨性别,妖而不媚,艳而不俗,凤眼眼尾上挑,鼻梁高挺,朱唇不点而红,特别是那双黑眸,不带一点别的颜色,黑的彻底而幽深,但在阳光下又显得明亮清澈,整体既不女气也没有多的阳刚之感,每一处都是刚刚好的分寸。
大概别人都是女娲随便甩出来的泥巴,而他是在女娲手下精心捏出来的。
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的思雀掩不自在的咳了两声,“等你好了就跟着阿皎。”
正低眉垂眸的兮鸠一下子就抬起了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脸上难掩激动之色,“奴谢小姐救命之恩。”
这激动有三分真七分假。
他以为教主是不会让他这个出身卑贱的人留在思雀身边,至多丢去桑绕门接受□□,成为魔教中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小厮。
若是去了桑绕门,相烛不定又会来骚扰他,但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努力刻苦一些或许可以被选进将辞门,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教弟子。
但现在却说他可以留在这里。
三小姐身边只有一个阿皎,只要他努力,很有可能可以成为三小姐的左膀右臂,再加上三小姐的性子也不难伺候,比起进入桑绕门,起点就已经高了许多,待遇更是不用说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自称奴了,与阿皎一般便可。”他每自称一次奴,她这小心肝就得跟着颤一下。
——不知道剧情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发展,但兮鸠总归是未来的反派boss,能让他俯首称奴的人,在后期可都被他折磨的可惨了。
“属下明白了。”
阿皎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正打算递给兮鸠,思雀先用小手碰了碰碗壁,嘶的一声缩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太烫啦,阿皎放一旁凉一凉再给兮兮喝。”
思雀已经佛了。
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娃娃,就不压抑自己的天性了,兮兮就兮兮吧,说话奶声奶气就奶声奶气吧,至少不会让人当做妖怪绑起来烧了。
阿皎动作一顿,听话的把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两颗圆滚滚的黑色药丸,“小姐,该吃药了。”
思雀毫无负担的拿走她手里的药,丢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这是思雀从小吃到大的药丸,早晚各一次,每日两粒,向来都是由阿皎保管的。
这药丸说是药丸,却没什么药味儿,像是思雀前世吃的薄荷糖,但没有那么重的味道,只有浅浅的一层,咬起来嘎吱脆,像是巧克力豆的口感。
阿皎见她乖乖吃完了药,才转向兮鸠,捏了捏他的手和脚,小幅度了点了下头,就丢给他一本东西,“将这上面的心法熟记于心,待你身体好了便跟着我习武。”
阿皎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既然小姐说了要让他留下,且季犹也同意了,那么这个少年就是自己人了,对于自己人,阿皎向来是大方的。
教好了他,以后也是小姐身边的一份助力。
兮鸠伸手捏着那本心法,手指都泛白了,脸上是无害且单纯的笑,“多谢师父。”
阿皎满意的点了点头,跟思雀说了声后就出去了。
“阿皎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多想。”
在思雀看来,刚刚阿皎随手一丢,仿佛施舍一般,她有些怕兮鸠会因此怀恨在心。
毕竟反派不都心眼儿贼小?
兮鸠浅浅一笑,“小姐不必担心,属下明白。”
真心和假意,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主仆二人,都单纯的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见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思雀才松了口气。
别养来养去反而养成仇了。
她其实也没有让小boss长期跟在自己身边的打算,一来她自认她这小池子容不下这条大鱼,即使剧情偏了,以反派的心智,也不会满足于给她当侍卫,二来她很可能十岁就翘辫子,让他长期跟在自己身边也不现实。
她想好了,这四年就让兮鸠跟着阿皎习武,然后她在这四年为他想好后路,这样就算她四年后真的翘了辫子,他也有了一身本领,可以好好活下去。
她隐约记得,兮鸠十五岁时,似乎还有一劫。
唉,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剧情还未开始,她也是睁眼瞎,更何况多了自己这个变数。
说起剧情,既然自己救了他,以后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不会再受非人的折磨,他应该不会再把她便宜老爹给杀了吧?毕竟原著中他是因为早期的遭遇而对魔教观感甚差,加上他那颗变态的心,才血洗了魔教。
兮鸠看着小姑娘坐在自己床前,一会儿苦恼的抓抓脑袋,一会儿又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叹了口气,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有些人生来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有些人却是锦衣玉食,天真可爱。
他是前者,而思雀是后者。
这么美好的东西,跟他这种从阴暗中活下来的满腹肮脏的小人,实在是,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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