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所以他格外的熟练,如若不把他绑起来,他连自己都会伤害。
他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侧躺在地上,面色苍白,那沾了血的唇如鬼魅一般,唇角扯了扯,像是笑了一下,但这笑,却充满了绝望。
这或许是他在这里待的最后一天了。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不配拥有安稳日子的。
兮鸠现在只希望那个天真的三小姐不要坚持破门而入,毕竟届时他看见活物,这绳子都不一定能够捆得住他。
他当然不是担心会伤害到她,而是如果伤害到了她,自己怕是下场会更为凄惨。
——没有人教过他应该感恩如何报恩,他不知道救命恩人是什么,对他来说,思雀不过是一个能够利用的,稍微聪明一些的天真的小姑娘罢了。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天他如果幸运,活了下来,如无意外,他会被送回越朝门,过着跟以前一样的日子。
季犹不会让他这么个隐患留在他的女儿身边的,兮鸠深知这点。
可他不甘啊!
明明知道可以有另一种活法,只需要哄着脾气并不坏的小姑娘,只需要陪她玩,就可以学得本事,就可以有所依仗,可以每晚安然入睡,不需要遭受那些尖锐的、痛苦的折磨,他又怎么甘心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被当做是牲畜一样的对待?!
他这样的人,最会看人脸色也最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了,小时候就经常靠着这张脸,扮作人畜无害的模样欺骗那些同情心过剩的女人,利用她们那一文钱不值的善心让自己吃的好一些,虽然每次被发现都逃不了一顿毒打,但他尝到甜头后就明白伪装的重要性。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所有人都开心,也可以永远不被别人识破自己的真面目。
更遑论是三小姐这样年纪小又单纯的小姑娘了,但她毕竟年纪小,很多事情都无法决定,更何况他可能只是她一时兴起带回来的这么一个小可怜罢了,小孩子多是三分钟热度,他们才相处这么点时间,或许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新鲜的玩具,他不确定她会多在乎他。
若是、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将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可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呢!
兮鸠低低的笑了一声,表情因为疼痛而显得狰狞。
若是她再大点就好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哄得她非他不可,陷入愚昧的爱情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他的处境自然也会比现在好得多。
但这一切都是枉然,只能放在脑子里想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啊,这世间万事万物,没有如果。
他咳了一声,一滩血落在嘴边,嘴唇覆上一层温热的、他自己的血。
他艰难的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看着房梁,疼痛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不断地被撕扯,眼前充斥着血色,全是重影,他依旧笑了。
死,或是生不如死呢?
他问自己。
素秋看思雀愁眉不展,站在门口思索,脸上满是她这个年纪不会有的凝重神情,心下一惊,小心翼翼问道,“小姐,要奴婢去开门看看吗?”
思雀这会儿哪还顾得上维持自己小孩子的人设,听她说要去开门,连连摆手,“不不不。”
开了门还得了!也不想想,活死人感觉不到痛,也不会有体力流失的感觉,只知道听从命令进行无休止的杀戮,就算只剩下半截身子,他们也会拿起刀的。
季犹在位期间,活死人还没有被完全制造出来,那些活死人可是后期兮鸠手里的王牌,也是其他门派不敢轻易动魔教的原因。
就算是半成品,怕也是药性极为霸道,威力惊人,兮鸠此时此刻还是否存有理智她都不清楚,开门那就等于是给饿了三天三夜的老虎开了笼门,她们两人恐怕不死则伤。
她可不是那些只要给发狂的男主角一个吻或是一个拥抱就可以抑制住他们的女主角。
但在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别说屋里是跟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美少年了,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没办法这样看着他去死。
不管了,赌一赌。
“素秋,你去厨房要一只活鸡,捆好带过来给我。”
素秋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不要多问,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要的,快去快回。”
素秋见她一脸凝重,神色不掩焦急,忙点头应是,快步离开了。
兮鸠听到窗户响的声音,微眯着眼努力朝着声响发出的方向看去,同时心里也涌上一股疲惫和绝望。
该死的,发现了不对劲不是应该去找大人帮忙吗?!非得进来做什么,寻死吗?
兮鸠咬着牙,血腥味充斥在他的口腔之中,额头一跳一跳的发疼,带着一股自己都不清楚的怒气。
窗户果然被打开了,但只一瞬,一个大约是红色的东西被丢了进来,落地砰的一声,同时窗户也被关上了,速度之快,像是往火炉里丢烫手的山芋,生怕晚松手那么一下,手就会被烫伤。
还没等兮鸠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挣脱了绳子,丝毫不顾被绳子勒出了血痕的手腕脚腕,宛如一只饿坏了的野兽,连滚带爬的扑上前,攥住活鸡,对着它的喉咙便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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